首頁>書畫·現(xiàn)場>訊息訊息
《長沙馬王堆漢墓簡帛集成》越40年問世
原標題:《長沙馬王堆漢墓簡帛集成》越40年問世
來源:南方都市報
長沙市區(qū)東郊四千米處的瀏陽河旁的馬王堆鄉(xiāng),40年前,西漢初期第一任軑侯、長沙國丞相利蒼的家庭墓地在這里被發(fā)現(xiàn)。墓中出土的成批帛書、帛畫、簡牘等文物,共計十萬余字、五十多種,震驚世界。
經(jīng)過三代學人的努力整理,在馬王堆漢墓發(fā)掘四十周年之際,由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湖南省博物館編纂,著名學者裘錫圭主編的《長沙馬王堆漢墓簡帛集成》(下簡稱“《集成》”),正式由中華書局推出?!都伞饭卜制邇?,其中既有原始圖版、拼合復原圖,也包括所有有字反印文、滲印文和無字空白頁,以及各種殘碎帛片,是目前馬王堆簡帛文獻最全面、最準確的整理文本。
一座微型圖書館
絲帛是在紙張普遍使用之前,與竹、木共享的文書、畫及圖、表等的書寫載體,文獻中的“書于竹帛”即指此。書寫在竹簡、木簡上的文書多見,但書寫于帛上的文書究竟是何式樣,過去因缺乏實物證據(jù),無從知曉,直至馬王堆漢墓的發(fā)掘。經(jīng)修復整理和研究,確定馬王堆漢墓帛書內(nèi)容涉及戰(zhàn)國至西漢初期政治、經(jīng)濟、哲學、歷史、天文、地理、醫(yī)學、軍事、體育、文學、藝術等眾多領域,堪稱一座微型圖書館。
《集成》共分七冊,前兩冊為整理圖版,中間四冊是釋文注釋,第七冊是原始圖版。整理圖版是經(jīng)過此次整理拼合的圖版,包括帛書、簡牘,以及所有的反印文、滲印文、空白頁、各篇不能確定位置的殘片。原始圖版是湖南省博物館所有帛書、竹木簡、木牌、帛圖帛畫以及全部殘片。釋文注釋則是在充分吸收已有成果的基礎上,在釋讀、注釋等方面,均取得了重要進展。如相較《馬王堆漢墓帛書》等已有成果,《周易》經(jīng)傳新拼碎片100余塊,《天文氣象雜占》新釋及改釋20余處,新補殘片1篇,調(diào)整碎片位置1處等。
《集成》沿用此前學界對簡帛分篇整理的做法,將所有簡帛分為相對獨立的56篇,包括《周易》經(jīng)傳、《老子》、《戰(zhàn)國縱橫家書》、《春秋事語》、《天文氣象雜占》、《陰陽五行》、《刑德》等。
整理歷經(jīng)三個階段
“其實在1974年,國家文物局就已組織成立了馬王堆漢墓帛書整理小組,那時可以算作帛書整理的第一階段。”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教授陳劍介紹,馬王堆漢墓簡帛的整理經(jīng)過三個階段才有今天的成果。
據(jù)他介紹,墓葬中成批的帛書、帛畫、簡牘出土后,最初薈萃了如唐蘭、張政烺、朱德熙、顧鐵符等一批學界骨干力量,分工整理,并分別于1980年、1983年、1985年由文物出版社出版精裝本《馬王堆漢墓帛書》(一)(三)(四),公布了大量帛書和醫(yī)簡圖版,對這些圖版予以釋讀和注釋,從而為以后的研究打下了堅實的基礎。然而隨著專家年齡日漸偏大、整理難度日益加大等因素,小組自然解散,馬王堆漢墓簡帛文獻整理一度停滯。
到了上世紀90年代,湖南省博物館一度重啟文獻整理的工作,然而受當時技術所限等情況,第二階段整理雖也有一些成果,但10多年間整理工作始終斷斷續(xù)續(xù)。陳劍表示,雖然近年來涌現(xiàn)出許多竹簡資料,但這么重要的文獻這么多年見不到全貌,外界要求馬王堆文獻全部發(fā)表的呼聲一直很高,所以館方在2007年左右第三次借助多方外界力量重新開始漢墓簡帛的整理工作,團隊主要由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諸多學者及湖南省博物館研究人員組成。
主要從整理難度較大的環(huán)節(jié)突破
陳劍介紹,這次的完整公布其實可以從技術和內(nèi)容兩個方面來說。技術上看,本次整理最初啟動時,湖南省博物館所有的帛書、竹木簡、木牌、帛圖帛畫以及相關全部殘片均拍攝了高清晰數(shù)碼相片和反轉片;而為了保證印刷的質量,中華書局還專門找了國內(nèi)頂尖的彩印公司。而這樣的高精度還原就比上世紀80年代出版的《馬王堆漢墓帛書》黑白照片質量要好許多。“很多東西當時即便拍了但可能也看不清,但現(xiàn)在基本都恢復了原貌,更加便于進行學術研究。”
從內(nèi)容上講,主要是在原先出版內(nèi)容的基礎上進行增補,在碎片較多、整理難度較大的一些部分進行突破。如古代數(shù)術類文獻的發(fā)表,其實所謂數(shù)術即是指以前迷信類的東西,主要涉及占卜、擇日等內(nèi)容,如《陰陽五行》甲乙篇、《出行占》《木人占》等。陳劍表示,由于這些帛書“有的碎得非常厲害”,且涉及不少專門知識,而另一方面則是在最初整理時,這部分內(nèi)容重要性相對較弱,所以這類文獻的整理工作也就一直拖了下來。
除此之外,就是首次集中公布了空頁、襯頁的內(nèi)容。據(jù)陳劍介紹,一般用來抄書的帛有時正文抄完后還有空白,這部分多余的帛不會裁去,而是一起折疊了。經(jīng)過長時間浸泡等原因,空白部分也會留下較清晰的“倒印文”、“反印文”、“滲印文”等,雖不如正文清晰,但經(jīng)過技術處理后,通過這些印在襯頁上的文字可以補充正文部分缺少的字,補上不少碎片。
襯頁的情況與空頁類似。襯頁并不用來抄書,而僅是在帛書進行折疊時,將襯頁放入中間,保護帛書上下頁文字。然而同樣是因浸泡等原因,帛書上的文字也會印到襯頁上去。
《集成》的出版只是一個起點
“學術研究是沒有止境的,這次所謂完整,指的是材料公布的完整。”陳劍表示,外界往往以為材料公布僅僅是發(fā)表的事,其實并非那么簡單,主要困難還是來自帛書本身,需要一筆一劃去琢磨。所有的出土文獻均需要經(jīng)過一個整理過程,盡可能“拼”得完整,才是科學的公布辦法,如果只是把帛的照片往外一扔,會給未來造成混亂。
陳劍介紹,上世紀80年代整理完成后出版《馬王堆漢墓帛書》只有(一)(三)(四),“但其實當時帛書從第一至第六本的順序都已經(jīng)編好號,每本均選定了內(nèi)容。”這次最終把剩下的(二)(五)(六)內(nèi)容整理公布出來。“我們在釋文上盡量保證可靠,盡可能把所有碎片拼上,盡量恢復帛書原貌的同時,按照出土文獻公布規(guī)范將原始材料公布。從資料整理工作上來說,是一個成果,但對于今后的學術研究,這只是一個新的起點。”陳劍說。
編輯:邢賀揚
關鍵詞:長沙馬王堆漢墓 帛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