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國芳和患尿毒癥丈夫

孫國芳和丈夫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孫國芳一人照料小飯店

　　11日，孫國芳和丈夫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她說，去登記結婚時他們牽手走了40分鐘的路，那是她印象最深的一次。 記者李鵬飛 攝談起過往平淡的生活，兩人眼里滿是幸福。 本版照片均由記者李鵬飛 攝

　　談到丈夫的病情和生活的艱辛，孫國芳直抹眼淚。丈夫剛做完透析，給孫國芳打來電話。

　　孫國芳一人照料著小飯店，這是一家人所有的經濟來源。

　　本報記者2009年，相戀兩年的李方東和孫國芳步入婚姻殿堂。婚后沒多久，李方東的母親就查出尿毒癥。為給母親治病，夫妻二人起早貪黑經營一家快餐店，但還是沒能挽救老人的生命。2014年7月，不幸再次降臨到這個負債累累的家庭，33歲的李方東也被查出尿毒癥。

　　“我要給丈夫捐腎！我要讓他活著！”這是孫國芳當時唯一的念頭。活體捐腎，夫妻間配對成功的幾率僅有十萬分之一。幸運的是，配型成功了。

　　婆婆因尿毒癥去世丈夫如今也患病

　　11日10：00多，記者在濟南市第三人民醫院附近見到孫國芳時，她正在自家開的水餃店里忙活著。一件黑條棉襖、一條黑棉褲，隨意扎起的頭發，滿是油污的圍裙和套袖。很難想象，眼前這個大眼睛紅臉龐的姑娘只有28歲。

　　孫國芳告訴記者，婆婆三四年前查出尿毒癥后，一直在濟南市第三人民醫院做透析。“當時醫院門口正好有店鋪出租，我和丈夫就租了下來，一邊賣甏肉米飯掙錢，一邊照顧婆婆。”孫國芳之前在一家大型企業做玩具銷售主管，每月能掙五六千元。

　　“婆婆生病后，我就辭職了，白天賣煎餅果子，然后回店里幫忙。”最初她抹不開面子，每天都戴著口罩去賣。雖然她和丈夫起早貪黑掙錢，但婆婆還是在兩年前去世了。“當時欠了二三十萬的債，但我沒覺得那是難事，只要兩口子一塊兒往前奔，總會好起來的。”

　　然而，幸運之神并沒眷顧這個家。2014年7月，李方東開始莫名嘔吐。“9月，我陪他去醫院檢查，結果是尿毒癥。當時拿到結果，我倆誰都沒說話。”雖然她也曾抱怨命運的不公，但她當時只有一個念頭，為了剛滿4歲的兒子、為了這個家，要讓丈夫活下去。

　　在與記者交談期間，孫國芳始終面帶微笑，很堅強，附近商戶也直說她不容易。在店里幫忙的孫國芳弟媳稱，嫂子很偉大。“早上五六點去市場買菜，回來洗好切好，中午忙完還得去醫院送飯，我真怕她把自己累垮了。”她說。

　　醫院的保安和一些病患家屬都到孫國芳的水餃店買飯。“咱都不富裕，別的忙幫不上，只能多幫襯些生意。”一保安說。

　　提出捐腎遭拒絕瞞著丈夫去做配型

　　“當時他身體狀況特別差，除了心衰，還出現肺部感染。”孫國芳說，“丈夫一周要透析3次，每次600元。兒子一直由公公照看，我根本顧不上，他和我都有些生疏了。昨天夜里他發高燒，不知現在退了沒。”說到兒子，孫國芳的眼淚忍不住往下掉。

　　醫生說，治療尿毒癥有一種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腎移植。孫國芳找醫生咨詢過，除了需定時服用免疫抑制藥物，病人術后生活質量基本與常人無異。

　　“我提出要捐腎，但遭到公公和丈夫的反對。”孫國芳說，公公覺得她太年輕，即使要捐，也得是他捐給兒子。“我丈夫更不用說了，為了打消我的念頭，他什么難聽的話都說了。”她不斷給家人做工作，“只要你活著，我就有丈夫、兒子就有爸爸……”這句話，孫國芳對丈夫說了多少遍，連她自己也數不清了。2014年12月初，孫國芳偷偷地跑到軍區總醫院做配型。“他是我丈夫，是孩子的爸爸，就憑這兩點，我就得救他。”孫國芳堅定地說。

　　“我父母都60多歲了，我沒能好好盡孝，還讓他們擔心。”孫國芳說，當她撥通父親的電話告訴他自己要去配型時，父親問她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我告訴他，這是他活下來唯一的希望，父親流著眼淚只說了一句‘先救人吧’。”孫國芳背過身，不住地抽泣。

　　捐腎配型成功稱“情人節最好的禮物”

　　配型后有一周等待時間，孫國芳坦言這是她一生中最煎熬的時刻。“2014年12月9日，醫院打來電話告訴我配型成功了。”隨后，孫國芳給李方東發了一條短信：“下次再來醫院時你陪著我吧，我自己太孤單了。”當她拿到結果時，科室里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向她敬禮致敬。“那一刻，我真的感覺自己很偉大。”孫國芳擦干眼淚。

　　11日13:00多，孫國芳去醫院給剛做完透析的李方東送飯。“他想吃燜餅，但吃完就吐。”孫國芳面色凝重。病房里的李方東坐在床上，雖然飽受病痛折(，但精神狀態不錯。記者還未開口，這個身高一米八的漢子就落下眼淚。“是我拖累了國芳，我太對不起她了。”李方東說，查出尿毒癥后，他曾從醫院偷跑過。“當時就想回家看看孩子，然后就……我倆結婚6年多，我從沒給國芳買過衣服，甚至為了給我母親治病，她把結婚時買的首飾都賣了。情人節就快到了，我不但沒給她買禮物，反倒是她，把一個腎都給了我……”

　　孫國芳一邊安慰丈夫，一邊開玩笑稱，“這就是情人節最好的禮物，將來等你好了，再陪我逛街，再給我買衣服、買首飾……”大年初八她就要和丈夫去軍區總醫院做術前檢查。“這次手術至少需要20萬，我沒這么多錢，但我不會放棄。結婚時，他答應要一輩子對我好，我得讓他說到做到！”孫國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