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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呦呦談摘取諾獎:“中國科學家集體的榮譽”
沒有預告,沒有通知,5日晚間,中國中醫(yī)科學院中藥研究所研究員屠呦呦在家中通過電視得知自己摘取諾獎的消息。
“作為一名科學工作者獲得諾貝爾獎是個很高的榮譽。青蒿素研究獲獎是當年研究團隊集體攻關的結果,是中國科學家集體的榮譽,也標志中醫(yī)研究科學得到國際科學界的高度關注和認可,這是中國的驕傲,也是中國科學家的驕傲。”6日上午,一直不愿接受采訪的屠呦呦終于把記者請進家門。這段獲獎感言,屠呦呦寫在一張紙上,一字一句地向記者念出來。
10月6日,屠呦呦在北京的家中。新華社發(fā)
“我確實沒什么好講的,科研成果是團隊成績。”屠呦呦回避談及自己。“當年,全世界都面臨著這樣一個重大課題,必須要有新的抗瘧新藥來解決老藥的抗藥性問題。”回憶與青蒿素的第一次接觸,她的眼神清亮,語氣中不乏興奮和自豪:“‘文化大革命’什么都停滯了,科研攻關的難度相當高,我是北醫(yī)藥學系(現為北大醫(yī)學部)的,又到中醫(yī)研究院學習,但是做來做去很難,后來通過系統(tǒng)查閱古代文獻,發(fā)現了重新提取青蒿素的辦法。”
20世紀60年代,引發(fā)瘧疾的寄生蟲——瘧原蟲對當時常用的奎寧類藥物已經產生了抗藥性。1967年5月23日我國啟動“523”項目,動員全國60多個單位的500名科研人員,尋找新的抗瘧疾的藥物。由于“文化大革命”的原因,相關領域的學術權威統(tǒng)統(tǒng)靠邊站,時年39歲的屠呦呦臨急受命,成為課題攻關的組長。
當時,青蒿素的提取仍是一個世界公認的難題,從蒿族植物的品種選擇到提取部位的去留存廢,從浸泡液體的嘗試篩選到提取方法的反復摸索,屠呦呦和同事們熬過了無數個不眠之夜,體會過無數次碰壁挫折。
“北京的青蒿質量非常不好……我嘗試用葉子,事實證明葉子里才有,梗里沒有……做完動物實驗后發(fā)現100%有效,再在我們自己身上試驗藥的毒性……我們嘗試用乙醚替代酒精,發(fā)現去除毒性很有效……我們又做化學結構,通過改變藥物的結構克服原有的耐藥性……后來我自己的肝臟也壞了,我的同事們也有很多得了病……”提起艱苦歲月和付出的犧牲,屠呦呦沒有抱怨,反倒是充滿懷戀。
“那時候,她腦子里只有青蒿素,整天不著家,沒白天沒黑夜地在實驗室泡著,回家滿身都是酒精味,還得了中毒性肝炎。”老伴兒李廷釗說著,悄悄為屠呦呦遞上一杯水:“我心疼她也支持她,那個年代很多人都這樣,她從沒想得到這些榮譽。”
今天,榮譽來了,屠呦呦格外懷念當年并肩奮斗的戰(zhàn)友,也更加驕傲于當年“523”項目創(chuàng)下的紀錄:1972年3月,屠呦呦在南京召開的“523”項目工作會議上報告了實驗結果;1973年初,北京中藥研究所拿到青蒿結晶。隨后,青蒿結晶的抗瘧功效在其他地區(qū)得到證實。“523”項目辦公室將青蒿結晶物命名為青蒿素,作為新藥進行研發(fā)。幾年后,有機化學家完成了結構測定;1984年,科學家們終于實現了青蒿素的人工合成。
因為身體原因,一個小時的采訪過后,屠呦呦面色有些疲倦,但只要提到青蒿素這個字眼,她全然不顧老伴兒的提醒,滔滔不絕。“因為做了一輩子,希望青蒿素能夠物盡其用,也希望有新的激勵機制,讓中醫(yī)藥產生更多有價值的成果,更好地發(fā)揮護佑人類健康的作用。”
“獲不獲獎對我來說不那么重要,獲獎證明我們的中醫(yī)藥寶庫非常豐富,但并不是借來拿來就能用。像青蒿素這樣的研究成果來之不易,我們還應該繼續(xù)努力。”屠呦呦說,“榮譽多了,責任更大,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據新華社北京10月6日電 記者吳晶、胡浩、王思北)
編輯:曾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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