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康永終于對《康熙來了》說出了“再見”，小S徐熙娣緊隨其后，這檔長壽節目正式進入了停播倒計時。一切都是順勢而作，無可逆轉。

　　一旦正式要作別了，惆悵懷舊的“情懷”轟然四處炸開。有人懷念的是小S的表情包，有人追憶的是“康熙間”的情誼。無論現在還是不是這檔節目的觀眾，海內外華人圈都表達出種種不舍與哀號。可見，所謂情懷，與時間長度成正比，總是在告別的時候泛濫涌現。

　　有人說沒有《康熙來了》就吃不下飯，有人則對它深惡痛絕。《康熙來了》很具有臺灣綜藝特質，從始至終都被罵過“低俗”，尤其讓大陸精英們看不慣。罵聲熾熱之時，正是節目走俏時期。在《康熙來了》勢頭最猛的同時，黃磊在錄影現場大呼“太荒唐了”，拒絕與小S合演閩南語版《人間四月天》：“如果我依了她，徐志摩應該也會暗地偷笑，甚至生氣的吧……我好想家，想趕快回北京。”王剛彩排時就發怒了：“不會問別的問題而只能問這種下三濫的問題。現在我去臺灣宣傳，最怕的就是參加臺灣的娛樂節目。”還有，那些年小S“吃過的豆腐”、坐過的大腿，更是屢屢引發大新聞。正如王偉平在最近的告別詞中寫道：“12年來我們提供了許多娛樂的新情緒，上康熙的人都愿意毫無保留地自悅而悅人。”

　　將近12年過去了，《康熙來了》顯然已經走向衰敗，沒有了新鮮度。當年制作人詹仁雄創辦《康熙來了》時想做一檔很“怪”的脫口秀，重點是要找“怪”的主持人。頭一個想到的是蔡康永：“這個談話慢條斯理，戴著一頂帽子坐在馬桶上主持《翻書觸電王》，還偶發才情表現自己漫畫的‘讀書人’。”小S的怪是表面彰顯的，蔡康永的怪則是內在更深厚的。但每周五集播出數千集后，這檔節目的“非主流性”與“大逆不道”早已衰退，興奮點降到了低點。

　　節目有興衰周期，綜藝娛樂模式也有更迭的生命規律。那種請七七八八的藝人嘉賓坐著聊天爆料的客廳脫口秀模式，顯然已經不紅。曾紅極一時的王牌節目《藝術人生》，也有嘉賓即使哭成狗收視率也上不去的那一天。《康熙來了》收視率大不如前，只能培養一批通告藝人。

　　導致《康熙來了》走不下去的原因還有整個臺灣娛樂業的下滑，當年節目初創時，周杰倫、蔡依林還是叱咤風云的小天王、小天后，而現在臺灣娛樂圈的大小人物幾乎都進軍大陸，本土造星能力萎縮。被說“尺度無下限”的臺灣綜藝，就好像吃了許多年的麻辣火腿腸，麻辣粉還可以繼續撒，但肉的來源已經嚴重匱乏，處處顯露出窮途末路的征兆。

　　蔡康永離開了賴以成名的《康熙來了》，在許多人眼中是棄暗投明、奔向更廣闊的天地。在此之前，他已加盟大陸的網絡節目《奇葩說》，在芒果TV《百萬秒問答》里的表現也得到了高層認可。有人說蔡康永到大陸發展身價很高，“7天7個小時的主持，出場費高達稅后800萬”，大展拳腳后必能水漲船高。與泛濫的情懷相對比的，是赤裸裸的價碼。所以，情懷是敵不過現實的，現實正唱響最后的離別曲。

　　□指間沙（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