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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畫市場還要看山東市場“臉色”?
中國書畫市場集中了整個藝術市場70%的份額與資源,當之無愧地成為中國藝術品市場的主體,而當代書畫又占據了整個中國書畫市場30%左右的市場份額,無疑也是中國藝術品市場內的核心之一。事實上,中國美術史上任何一個藝術市場大繁榮的時期,所屬時代的“當代書畫”都是市場活躍的焦點所在。然而就中國藝術市場自身的發展脈絡而言,盡管經歷了國力強盛到絕冠世界的“漢唐盛世”時期,以及市場繁盛到近現代“海上名家三千眾”的時期,但是就所屬時代的“當代市場”發達程度而言,眼下的中國當代書畫正經歷著中國歷史上迄今為止“當代市場”最為活躍與繁榮的時期。
不過受2014年伊始一直持續至今的市場調整期沖擊最為明顯的,無疑也是當代書畫市場。眼下2016年春季大拍籌備在即,但大多數市場參與者顯然已經對“當代書畫諸多名家市場價位攔腰跳水”的話題見怪不怪了。所以作為對禮品與投資市場資本撤出而表現最為明顯的板塊,當代書畫市場也就成為當下中國藝術市場調整的急先鋒。諸多洗牌的方式與手段,在這個板塊內被放大、被關注并且被推至前臺,于是在這個春季,當代書畫市場內的任何重磅新聞,都有可能會成為影響整個中國藝術品市場調整期走向的重要風向標示。
中國藝術市場的地域特征由來已久,歷史傳統、地域美術、畫派底蘊、經濟環境等都是地域市場的影響要素,而就當代書畫市場而言,和其他板塊一樣,北京無疑是其最大的聚集地。但作為國家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以及整個藝術品市場的核心地帶,影響北京地區市場走向的要素同時也最為盤根錯雜;而山東省作為經濟、文化大省,其書畫市場也十分火爆,很多兄弟省的書畫名家均紛紛到山東來搶占市場,國內的一些拍賣市場上的書畫買主,也以山東人居多。
那么,相比之下,對于僅次于北京地區市場份額的山東地區當代書畫市場的梳理,似乎可以更為直接地發現一些具備代表性意義的信息,以及具備參考性價值的歸納,而這也是本文意圖要探討的問題,通過對山東地區當代書畫市場的生態掃描,由此來看中國整個當代書畫市場的問題與現狀,進而一探中國書畫市場調整期的未來走向。1 30年積淀的市場與“山東幫”
山東地區書畫傳統由來已久,譬如作為“北臨首都、南接長三角,東連半島、西通華中的重要交會點”省會濟南,自古以來就是齊魯地域經濟文化中心,書畫之風更是可上溯久遠,其帶動與奠基了整個齊魯大地的書畫傳統。所以早在20世紀80年代,山東地區就有了“書畫膠濟線”的說法,即經濟相對發達的“東起青島、西止濟南”的膠濟鐵路沿線地區,以濟南為中心,輻射淄博、濰坊(20世紀90年代開始)、煙臺等地,建立起了一脈成線的書畫市場活躍的氛圍傳統。
山東地域文化的語境習慣,在20世紀90年代初期,這種書畫氛圍傳統大多表現為“邀請美協畫家采風筆會”的形式,這是中國當代書畫市場原來講求“看主席、副主席、理事”的評價習慣的重要淵源之一。而山東地域美術的審美習慣,使得北方畫家的藝術風格更具備傳達接受度,所以在“八大美院”與“五大畫派”中,那些有著中央美院、天津美院以及京津畫派“出身”的美協畫家,大部分可以在山東地界上“如魚得水”。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2000年以后,中國美院以及新金陵、嶺南等院校與畫派的南方藝術家才開始陸續被邀至山東筆會。這種“幾萬元花幾天”的筆會傳統造就了山東地區書畫一線市場內“滯留”的名家作品的重要特質:畫家廣、作品多、質量中、精品少——一般水準的普通作品占主流。
從參與者角度而言,深厚的書畫傳統與市場氛圍促成了書畫作品成為山東地區的主要禮品市場,而前些年,禮品市場的繁榮又促進了山東地區書畫市場的繁盛。尤其是2003年至2005年、2009年至2011年,這兩次書畫市場狂飆式發展的時間段內,很多參與者發現自己手上幾百元、幾千元購進的當代書畫作品可以賣到幾萬元、十幾萬元甚至幾十萬元——山東地區在2003年之前介入書畫的參與者普遍掘到了數目可觀的第一桶金。而當代書畫“藝術家本人鑒定”的特性又合理地規避了藝術市場內的最大風險,即真偽問題,進而大大降低了入行門檻,于是,在2005年之后一大批新參與者爭先恐后地涌入了當代書畫市場,幾年來他們經歷了2006年至2008年的低谷、2009年至2011年的狂飆、2014年至今的調整,可謂大浪淘沙、喜憂參半,不少人迅速積累了財富,也有不少人被市場嚴重套牢,而至今仍在市場內活躍的資深參與者們,大多已深諳藝術市場之道,且相對其他地域而言數量不在少數,從而構成了當代書畫市場內有名的“山東幫”,尤其是北京春秋大拍的時間,拍賣場內隨處可見他們的身影——正是“山東幫”撐起了中國當代書畫市場主體的觀點,每每在這種場面下就凸顯出信服力。
所以大多數參與者最初介入市場的情形,就決定了山東地區當代書畫市場的整體風氣——普遍以投資為主要目的。山東地區不乏實力派收藏家,不過,這些因為經濟實力雄厚而不屑“快錢”的收藏家們,耐得住10年性子的結果就是大幾號盆滿缽滿,由此可見當代書畫投資還屬他們的收藏最直接。
30年沉淀打造了山東市場與“山東幫”于全國當代書畫市場內的地位,以及山東本地市場的分布格局、運作模式、評價標準等等,而這些要素又隨著山東市場的影響力擴散至周邊地域甚至全國,這就使得針對山東當代書畫市場的梳理具備了一定的代表價值。2 當代書畫市場調整看山東“書畫膠濟線”是山東地域市場分布的鮮明特點,以省會濟南為中心,經淄博、濰坊直到煙臺,再加上“中國當代書畫積攢地”青州,便構成了一脈成線的山東書畫市場。
在濟南當地,就份額而言,因悠久的書畫市場傳統使然,當代書畫并不是市場主流,相比之下,近現代書畫、古玩等行業在濟南反而相對發達。但這并不妨礙濟南發揮著山東地區當代書畫的交匯樞紐作用,資本、作品、藝術家全部在濟南聚集,濟南一面承接著北京的資金與貨品的吞吐,一面再發散到山東各地,所以盡管交通便利、市場暢通,但山東其他地區還會有60%左右的畫廊要到濟南而不是直接去北京集散貨品。由此,北京—濟南—山東其他城市的當代書畫市場鏈條也就形成了。
比鄰濟南的淄博是山東地區市場份額第二大的城市,與份額第三大城市濰坊有著共同的市場特質,即當代書畫為市場主體,畫廊為主流,自由交易的一線市場活躍。早在20世紀80年代,淄博便開始形成這樣的市場特質,甚至北京榮寶齋早早就在淄博設立了分號,可謂獨樹一家。濰坊在上世紀90年代中期開始大步發展,前文所提到的“新參與者”中濰坊人士不在少數,其復刻淄博模式并進一步加以資源集中,在市場行情利好的時段內,將這種模式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所以濰坊的書畫市場大鱷現象也比較明顯。
多年來名聲在外的青州地區甚至被傳有著“全民販畫”的盛景。事實上,就其在當代書畫市場的攪動力,再對比其僅有100萬左右的人口而言,取得今日的市場口碑著實不易。但究其實質,實際的經濟能力決定了青州書畫市場的特質是以畫廊與一線市場集散為主,自身消化能力較濟南、淄博、濰坊而言幾近微薄,所以就“販畫”一點的歸結而言,有其準確性。一方面,來自青州的市場參與者,他們習慣的套路是將作品由各地購入,再銷至壽光、臨朐等相鄰的經濟較發達地區。而資本問題限制了其在購置作品時很難獨立成批量,所以青州市場參與者一般“組團”購置,對外由代理人統一洽談,回到內部在分別消化,這就造成了“青州來客市場威猛”的印象;另一方面,當地政府的扶植力度也是山東地區最大的,“書畫作品銀行抵押貸款”甚至就發始于青州。這樣快速榨取中間利潤的經營模式,使得青州地區在市場行情上揚的時期快速積累了市場財富與聲名,但在市場調整期也是首當其沖被打擊與套牢的對象,昔日的中國當代書畫之城,而今卻成為深入市場泥潭最深的地區。
編輯:陳佳
關鍵詞:書畫市場 還要看山東市場 “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