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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庚:傾盡所有只為學術(shù)研究和保護文物
1894年9月5日,容庚降生在廣東東莞縣菀城鎮(zhèn),原名容肇庚,號容齋。現(xiàn)代著名古文字學家、考古學家、收藏家、書法家,在學術(shù)領(lǐng)域擁有崇高的地位。容庚身世不凡,容家是晚清書宦世家,這為他以后的成長奠定了良好的基礎(chǔ)。以“頌齋”名其室。
容庚是我國著名的古文字學家、考古學家、收藏家和書法家,在學術(shù)領(lǐng)域上擁有崇高的地位,而其溫和的形象也總能讓人聯(lián)想到儒雅謙和的學者。但實質(zhì)上,容庚的性格并不似外表那么溫和,他狂放不羈,直言不諱,常戲稱自己是“野馬”、“鬼鎖”。對于他所癡迷的青銅器,他更是傾盡畢生之力,想盡一切辦法去收藏,所藏不俗,對于他的收藏他曾說:“我傾盡我的所有收藏了這些字畫器物,為的就是學術(shù)研究以及保護我國的珍貴文物,以免外流。”
把真品說成贗品, 把贗品說成真品, 只為學習鑒別
當容庚還在北大上研究生的時候,對青銅器的鑒定還不是很成熟,而進入故宮對故宮文物進行分類整理給了他進步的機會。當時的他能夠近距離地對青銅器進行實物探究,辨別真?zhèn)巍榱烁玫匕盐蘸眠@次機會,提高自己的研究水平,容庚經(jīng)常把一件真品說成是贗品,把贗品說成是真品,然后向老前輩們請教,聽他們的討論爭辯,偷偷學習他們辨別鑒別的方法。久而久之,容庚的鑒別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這讓所有老前輩都感到很驚訝。
故宮的文物畢竟是有限的,當里面的幾千件青銅器都鑒定完以后,鑒定委員會都解散了,而容庚就此喜歡上了收藏。回到學校以后,他把故宮所見到的青銅器做了詳細的介紹,然后選出一些精品分批刊印圖錄,并在征得院長的同意后著手編纂出版。
擅長辨別銅器和書畫真?zhèn)危蟛糠质杖胗糜谑詹厍嚆~器
1930年,山西有位大收藏家逝世,這位收藏家平生收集的古銅器不計其數(shù),他的后人整理出了一些珍貴的文物和青銅器,其價值大概在萬元左右,準備對外出售。容庚聽說這一消息后,唯恐慢人一步,就立刻趕到陜西,將五千元定金交到賣主手里,然后將這批青銅器運回北京。由于當時的容庚一點積蓄也沒有,只好在途中賣掉了幾件文物,還清了山西賣家的欠款。雖然舍棄了幾件青銅器,容庚還是成為當時最大的青銅器收藏家。
容庚雖然喜歡收藏,但他沒有很多的資金支持,所以他的生活非常節(jié)儉。他雖在大學做教授,但當時的工資不是很高,他每月會拿出一半的工資交給妻子做生活之用,剩下的就全部用來購買書籍,收藏銅器和字畫等。即使如此,容庚還是能夠經(jīng)常買到好的文物的,這就要歸功于他的鑒別能力了。容庚非常擅長辨別銅器和字畫的真?zhèn)危瑒e人把真品看成是贗品的,他就用低價買來,然后再以高價賣出,所得的資金又能購買更為珍貴的古董,所以,他在這一方面可謂是“生財有大道”。
錯失越王劍,巧用師旂鼎置換失而復得
但即使是容庚這樣的古文字學家、文物鑒賞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1931年秋,容庚在一家古玩店駐足觀賞,他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柄古劍,便購買了下來。等他拿回家仔細研究以后,發(fā)現(xiàn)這把劍的劍脊含銅量較多,韌性好,不易折斷;刃部含錫高,硬度強,雖歷經(jīng)2000多年,依然能毫不費力地切割物品,可見其性能優(yōu)異,鍛造技術(shù)十分高明。
之后他有發(fā)現(xiàn)這把劍上有用銘文鑄刻的“王戊”二字,根據(jù)容庚的知識和經(jīng)驗,這“王戊”二字應該是指《史記·秦始皇本紀》中的“卿王戊”。這種劍在秦朝時期相當普遍,所以并未對它特別在意。后來,容庚便把這把劍賣給了另一位銅器收藏家于省吾。
又過了一段時間,容庚在翻閱文物資料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種叫“戊王矛”的青銅器,他突然想起了早前的那把劍,原來上面的“王戊”二字應該是 “戊王”這樣倒過來念的,而“戊王”就是指越王勾踐,所以那把劍就是“越王劍”。知道這個真相后,容庚后悔不已,可惜一把名劍落入于省吾之手。
后來又發(fā)現(xiàn)一個新的契機,容庚偶然得到了師旂鼎,而此鼎的收藏價值同樣十分巨大。于省吾聽聞后,對此鼎非常感興趣,希望容庚可以割愛轉(zhuǎn)讓,甚至出口說無論多少錢他都要。這時,容庚想起了那把錯失的越王劍,便向于省吾提出了交換條件,那就是以師旂鼎來換越王劍。這讓于省吾很是為難,作為一個收藏家,最看重的就是手里的寶貝,要讓他舍掉其中一件實在太為難了,但是師旂鼎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經(jīng)過再三考慮,他終于答應將越王劍作為交換。得到越王劍的容庚欣喜若狂,他徹夜研究,并在《鳥書考》專門提及了此劍,正式將此劍命名為“越王劍 ”。
通過觀察所藏文物,為研究創(chuàng)造了更多價值
可見,容庚收藏青銅器并不是為收藏而收藏,而主要是為研究古文字及青銅器學提供實物材料。因為容庚覺得,但看別人的著作很難得到直觀、真切的感受,只有通過觀察研究自己所藏的文物,才能發(fā)現(xiàn)問題,給研究界創(chuàng)造更多的價值。而且事實上容庚也做到了,例如他研究姬鬲, 發(fā)現(xiàn)以前著錄的銘文因銅銹而造成誤釋,將“姬”字誤為“汝”字,《三代金文著錄》甚至錯將此器判為偽器。他的這一發(fā)現(xiàn),將一件真品拉回了文物保護之列。
容庚的收藏品都十分有價值,他曾經(jīng)得過物件有銘文的商代銅爵,先前的清宮所藏也不過十件。據(jù)統(tǒng)計,從1928年開始收藏易兒鼎起,到 1949年在嶺南獲“十年陳侯午敦”為止,容庚收藏的商周彝器約為200多件,可見容庚極大的收藏能力,這也是讓他十分自豪的事情,從而獲得了精神上的滿足。
在1945年抗日勝利后,容庚回到家鄉(xiāng)的中山大學任教。但他的那些收藏品一時間沒辦法運回去,后來經(jīng)過各方面的努力,容庚摯愛的那些收藏品終于運回廣州。他曾說:“我的工資收入并不高,但這十幾年來,我傾盡我的所有收藏了這些字畫器物。為的就是學術(shù)研究以及保護我國的珍貴文物,以免外流。”
收藏軼事
最沾沾自喜的作品 是惲南田的《山水冊》
容庚對文物的癡戀是有目共睹的,他的所有的成就都源于此。他每次經(jīng)過琉璃廠,這里是各種民間珍品古玩的集散地,作為這方面的專家和愛好者,他總是在這里停留一刻。除了鑒賞古銅器外,更多的是流連古玩店及書肆,瀏覽購藏書畫叢帖等。
但由于經(jīng)濟條件有限,容庚所購買的書畫,大都是年代相近的明清兩朝之間的。容庚不論是購買書畫還是彝器,都與其他人不同,常人一般都購買著名的大家的作品,而他卻單挑無名之輩的;常人一般認為有名人作序的才是珍貴之物,而他則多選沒有題跋的書畫。即便如此,容庚還是得到了不少的珍品,比如董其昌的《仿李成山水圖卷》等等。
還有一點值得一提的是,容庚之所以能夠在無名之作中挖掘其價值,是因為他辨別真?zhèn)蔚哪芰κ志浚踔羷龠^職業(yè)書畫商人。最讓容庚沾沾自喜的一件作品是惲南田的《山水冊》,當時絕大部分人都認為是贗品,但容庚就堅持是真品,最終以低價買到。
20世紀50年代,容庚將其收藏的古銅器“欒書缶”和150件青銅器珍品全部捐給國家。1977年以后,容庚分三批將所藏青銅器及書畫字帖交付廣州博物館。后又幾經(jīng)波折,將一萬多冊珍貴書籍交付中山大學圖書館。直到容庚病逝,他的家人還遵照他的遺愿,將他手中最后一批著作手稿、名人信札、金石拓片、古籍圖書等400多種,2000多件捐予廣東省中山圖書館。
這就是容庚一生的收藏價值所在,不為個人,一切為了研究事業(yè)和國家之利。
(本文內(nèi)容參考《民國十大藏家》)
編輯: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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