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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個蓬皮杜主題展日本甩了中國幾個諾貝爾?
匯聚72位當代藝術大師的“蓬皮杜現代藝術大師上海展”終于開幕了。在驚喜之余,主辦方之一的“上海天協文化”不禁讓人驚了一身冷汗。沒錯,“上海天協文化”便是去年爭議巨大的“瘋狂達利藝術大展”主辦方。想想去年“瘋狂達利展”所引出的一系列爭議以及圈內人對其的評價,不禁讓人擔心——這一次的“超級大展”會不會再次淪為主辦方生財的道具,而忽略展覽應具有的學術價值吧。
在展覽已開幕的幾日中,我們通過國內各媒體對上海展的相關報道和該展在日本東京在長達三個月的展期中的詳情進行對比,來看看對于同一展覽中日雙方有著怎樣的差距。
由于東京和上海兩站的展出作品,除數件不同,其余完全一樣。我們不便于通過作品本身去討論展覽的相關學術問題,而是借助同一作品去看中日雙方在策展理念和展陳方面的一些差異。
主辦方
東京都美術館VS上海天協文化
日本站的展覽主辦方選擇了日本首屈一指的美術館——東京都美術館。(注:東京都美術館有著超強的大展的經驗,拿過去一年來說,該館就辦過“莫奈展”、“波提切利展”以及如今還在展出的“梵高和高更”等國際高品質大型展。)眾多大展的經驗,讓東京都美術館對于展覽的把控有著自己的節奏。而此次“蓬皮杜現代藝術大師展”,由于各大師只有一件作品,為了盡可能僅靠作品去展現每位大師的個人魅力,東京都美術館方將展覽空間和作品陳列作為了關鍵因素。
東京都美術館過去一年間所舉辦的重要展覽“梵高和高更展”、“莫奈展”、“波提切利展”(從左到右)
反觀該展的國內的主辦方并非專業美術機構,而是來自一家文化產業公司——上海天協文化。雖說上海天協文化在近年中舉辦過多次藝術大家展覽,如畢加索、莫奈、雷諾阿、達利等個展,但其中個別展覽卻是爭議不斷。
如該公司去年所主辦的“瘋狂達利”就在作品的“真假”問題上引起了行業的爭議:西班牙達利基金會負責人稱,‘瘋狂達利藝術大展’上呈現的那些達利的雕塑作品,只是‘有版權的工藝復制品’。謝定偉:“所有展出的展品都是真品,都是在達利生前制作的,每件東西都有證書都有歷史的資料,不存在復制品的問題。”(注:澎湃新聞在《“達利”大展爭議聲中,公眾更應關注什么?》一文中,便對上海天協文化去年所舉辦的“瘋狂達利展”的爭議事件有著詳細記錄)
瘋狂的達利展覽現場
對于展出作品,上海天協文化與東京都美術館間也差距甚大。拿東京都美術館去年做的“莫奈特展”與上海天協文化14年“印象派大師莫奈特展”相比:兩個展覽的作品都是來自馬摩丹莫奈美術館,但所展出的作品質量卻極其大。東京方借來了馬摩丹莫奈美術館名作《印象日出》以及多幅精品“睡蓮系列”和“日本橋系列”以及眾多莫奈經典名作。
東京美術館“莫奈特展”展出的《印象日出》
東京美術館“莫奈特展”展出的《睡蓮》
而“印象派大師莫奈特展”上除了品質一般的3米《紫藤》和2米的《睡蓮》,更多的展品則是莫奈的漫畫以及一些旅行中的寫生風景。
上海天協文化“印象派大師莫奈特展” 展出的《紫藤》
上海天協文化“印象派大師莫奈特展” 展出的《睡蓮》
以此來看,如果將兩者之前做的展覽,無論是展出作品還是策展質量都還是有著較為明顯的差距。
策展理念
東京都美術館團隊VS羅朗·樂朋
本次“蓬皮杜現代藝術大師展”展出的71件作品皆來自蓬皮杜藝術中心。作品按照 1906 年到 1977 年的時間順序,每年每人一件藝術品的模式組成了這個“大師展”。
田根剛(左一)
東京站的策展由東京美術館自身擔當,除此之外主辦方還邀請來了近年在日本大熱的建筑設計師田根剛作為展廳設計師。田根剛對展廳空間進行了重新改造,將以往常規的展廳分為了三個展區,并以法國三色旗的藍白紅作為各展廳的主色調,以此去展現蓬皮杜與法國間的關系。
法國三色國旗
一樓展覽、二樓展覽、前廳展廳(從左到右)
“此次展覽我想設計一種新的展陳方式,向這些偉大的作品和藝術家致敬。整個展覽以作品、藝術家、以及藝術家本人的語言所構成,通過藝術家和作品、作品和語言、語言和藝術家之間的關系向觀者呈現那個偉大時代。” ——田根剛
拿一樓展廳來說,田根剛利用兩面展墻為這個階段的每一件經典之作搭建了一個一個90度夾角獨立空間,通過一面的作品和一面藝術家本人的經典語錄和照片讓觀者能不受兩邊作品的干擾完全走進該藝術家的世界。
東京展廳中的賈科梅蒂作品
展墻上印有的賈科梅蒂的語錄:“我知道對于我來說,做一個典型的畫家是永遠不可能的,比如說讓我老老實實地畫一幅人像就有點不現實。但這卻是我永遠的夢想。”
上海展雖然邀請了法國畢加索博物館館長羅朗·樂朋作為策展人,但展覽的空間設計卻邀請了以往上海天協文化舉辦的雷諾阿、達利等展覽的法國設計師來擔當。所以,展廳的最終效果的主導權仍然在上海天協文化方。
羅朗·樂朋
設計師參考西安碑林,將展墻設計成一塊塊獨立豐碑,讓一件藝術品搭配一塊豐碑,以此去體現各作品的獨立性,同時也去象征各大師作品里程碑的概念。
上海展廳中的賈科梅蒂作品
展墻的正面都為白色,去呈現作品和年代。而展墻的后面以法國蓬皮杜外墻管道的紅白藍綠為主色,同樣印有各位藝術家語錄與創作理念。
法國蓬皮杜
上海站展覽現場
如果只是單純的從策展理念上來說,上海方“碑林”和“里程碑”式的策展理念更具有意義。但將這種理念落實到展覽現場,展廳效果卻不那么讓人如意。(展廳效果如上圖所示)
展覽最終效果
東京美術館VS上海展覽中心
由于作品是以一年一件藝術品的方式進行,其跨越了71個年度,包含了“立體主義”、“野獸派”、“表現主義”、達達主義“等多個藝術流派。如果按照常規的策展方式,一般都會按照流派將作品分類陳列,這樣能更好的呈現出作品以及流派的特色。
但在本次展覽上,東京都美術館方放棄了這種常模式,只是以時間順序將作品分為3個區域依次排列,也就是上段提到的紅藍白區,并根據作品本身的顏色去調整紅藍白展墻的各自明度:
前廳展廳為紅色,展出(1906~1934)間的作品
一樓展覽為藍色,展出(1935~1959)間的作品
二樓展覽為白色,展出(1960~1977)間的作品
東京展的展廳效果更突出了展覽和作品本身蘊含的意義和品質。
再來看看上海展廳效果:
上海站將場地轉移到了上海展覽中心西二館,雖然展陳方式也按照時間軸進行。但由于場地、展陳等因素,豐碑的理念雖然是好,但落實到現實中時卻顯得很局促。作品尺寸和類型(雕塑、繪畫、裝置)的不同,獨立“豐碑”式的展墻讓展廳在視覺上顯得混亂不統一;“豐碑”的背后大量的字體和紅黃藍綠的色塊,過多的搶了觀者的視線;而作品與作品間的距離,作品與觀者間的距離的密集度也讓展覽在同一空間中有種“大雜燴”之感。(而很多細節,比如展覽地板……算了,不說了,自己用心去感受)
展覽衍生品
在展覽衍生品部分,東京展將賣場做成了與展廳相同的紅白藍三色去進行搭配。而對于所賣商品,也通過多種方式進行陳列。
東京站展覽衍生品售賣點
其衍生品的種類也更加多元,除了相關的書籍與一些飾品、包袋、甜品,主辦方還根據部分大師作品將其漫卡通化去適應不同人群。
東京都美術館將布列松等人的作品卡通畫
東京都美術館以羅伯特?德勞內 《埃菲爾鐵塔》為封面定制的甜點
而上海展的衍生品賣場,衍生品的種類相對單一。在展陳上雖然有所講究,但始終流露出一道“賣場味”。
上海站展覽衍生品售賣點
上海站展覽衍生品售賣點
展覽票價
對于藝術愛好者來說,即使你不能給予他很好的觀展感受,只沖著這些名家名作我們也毫不猶豫的前往,但看了上海展的票價時,讓我們在掏包時有點心痛——150元。在看看東京展的票價最高才1600丹(100元左右),不免讓人疑惑 “真是為了圈錢而辦”。要知,除去東京與上海間巨大物價差以及巨大的人均收入差,即使不看展覽質量我們還高了隔壁整整一半。(1600丹,在東京也就一碗普通面的價位,而150元在上海那是多少碗面)
東京展票價(普通大眾1600丹、大學生及藝術專業學生1300丹、高中生600丹、65歲以上800丹)
兩者的差異,不僅體現在以上幾方面,前期媒體宣傳和展期間的互動也有著很大的區別。同一個展覽,但出現兩種不同的展覽效果,在巨大的差異中值得我們提出疑問:“展覽除了是‘掛畫’,是不是還應具有其它的內容?”。
據不完全統計,每年藝術展覽火熱的8、9月份,每天國內的藝術展覽數量數以百計,除了藝術中心北京、上海以外二三線城市也有各類參差不齊的展覽。而朋友圈頻刷各類展覽,各類明星、名流出席展覽都給人一種藝術展覽正如火如荼的在各地上演。但在這每天數以百計的展覽中,有多少展覽能配上展覽二字,更不要說又有多少展覽最終會被人所銘記?能被美術史所接納?這些繁榮表面背后,是否隱藏著更大的危機?
本來,國內能引進如此規模、如此具有分量的展覽應是好事,但如只是以名氣去吸引觀眾,而忘記展覽應有的學術價值(在此主要指展陳),這無疑讓展覽與觀眾間都以娛樂的方式消磨著對方。而最終,這種娛樂會不會讓展覽演變成波茲曼的那句名言“娛樂至死”?
編輯:陳佳
關鍵詞:同一個蓬皮杜主題展 日本甩了中國 幾個諾貝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