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得動國企，去得掉“3億巨貪”寄生的某些國企病灶，振興東北才有希望。

被認定受賄3.06億元，坐擁奧迪寶馬奔馳幾十輛……21日，黑龍江龍煤集團物資供應分公司原副總經理于鐵義被法院一審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并處終身監禁。該案是迄今為止法院認定的全國受賄案件中金額最高的案件，于鐵義也成為白恩培、魏鵬遠后的又一位被終身監禁的國家工作人員。

是的，就是那個經營困難、發不出工資的龍煤集團。很多網友看到這么一個集團分公司副總竟能受賄3億元，很驚訝。但要看到，在上世紀90年代，確實存在有些國企虧損、國企官員賺翻的情況。“水老虎”馬超群作為科級干部貪上億，憑的是權力與監督環境不對等的縫隙，而于鐵義亦是如此。

許多經濟學者、專家認為，某些國企病灶拖累了東北經濟，于鐵義案本質上也為該論斷再添例證。

媒體報道，于鐵義案發前曾擔任過涉事分公司原副總經理、黨委副書記、黨委委員調研員等職務，該單位黨委委員相當于副廳級。理論上說，多數企業是靠為客戶服務來生存、發展的，企業管理者只是雇員，行使的是委托權利，要向產權所有人盡受托責任，但于鐵義們卻是把自己當官員看，認為自己行使的是權力，受賄就是假權力以尋租。這樣的“企業”，也很難長期經營得好。

李克強總理最近對“投資不過山海關”非常關注。東北國企造成的并不僅僅是企業自身的問題，它們還造成了整體投資環境的惡化。于鐵義們自身并沒有權力，他們的權力來自于非市場化的授權體制。有些國企的虧損，不斷要用納稅人的錢去填，種種政策還要考慮到維持它們的存在，這樣的投資環境，自然會嚇跑投資者。例如，國企養老負擔使得東北養老金繳納比例降不下來，就嚇住了投資。

道理大家都知道，為東北經濟問診的許多官員們也知道。相信他們也愿意改變現狀，但是東北國企改革的方向一直并不明確。有利益集團的因素，也有觀念的因素，還有各種外部掣肘。

在近日的國務院振興東北地區等老工業基地推進會議上，李克強總理直言“不少企業家反映，東北的營商環境和南方一些地區相比確實存在不小的差距”；黑龍江省長陸昊被傳讓轄下地方單位閱讀兩篇談到東北產業結構等問題的文章，都指向了要破除那些掣肘。這些掣肘，也包括亟待解決的部分國企亂象。

東北能不能讓市場說話，國企是一大考驗。改得動國企，去得掉“3億巨貪”寄生的病灶，才能讓投資者對東北發展有信心，東北外流的人才也會回流，“東北振興”也才不會流于口號。

□鄧新華（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