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日晚,在昆明拓東體育場,國足再次披掛應敵,主場0∶0戰平卡塔爾隊。盡管前路漫漫,取得決賽階段入場券仍是一個小概率事件,但這場里皮執掌教鞭的首秀,還是展現出了新的水平和氣象。

理智告訴我們,一個團隊不可能因主教練一人的更迭,而在短期內發生質變。“道雖邇,不行不至。”作為深受民眾喜愛的三大球運動之一,當前的足球改革既需要過程意識,也需要突出問題意識,抓住機遇踢好攻堅突圍的“臨門一腳”。

觀察這“臨門一腳”的努力,里皮執教本身就是標志。“國足和對手之間并沒有等級上的差距……只發揮了四成的水準。”這位世界級名帥堅信,自己能夠找到剩下的那六成,“形成集體意識,做到上下一心”。另一方面,重金聘請主教練里皮也顯示了足球管理層的改革決心。曾有人斷言不可能“牽手”,因為足協舍不得放權。然而結果里皮不僅來了,還被授予全面的管理權,足協只“負責做好后勤保障服務”。

中國足球基礎面的改變更為重要。一是政策和體制變化顯示前所未有的決心。從2010年底的反賭掃黑,到2015年初《中國足球改革發展總體方案》發布,中國足協與國家體育總局脫鉤、管辦分離,足球的運轉逐漸規范化。二是職業聯賽呈現前所未有的繁榮。2015年中超上座率排名世界第六,5年版權費拍賣80億元,未來3年的互聯網轉播權也拍賣了27億元。這些指標都充分反映了聯賽發展勢頭的迅猛。三是競技水平客觀來看處于穩步上升期,恒大3年兩奪亞洲冠軍,中超前三甲球隊由原先的一枝獨秀發展為百花齊放,職業競技的繁榮正向國家隊傳遞。

我國人口眾多,市場潛力極大,特別是在互聯網時代,人口和市場的優勢將更為突出。例如,中超的“場均觀眾”已從5年前的不足6000人驟增到2.5萬人。中超曾有5年被央視棄播,如今電視觀眾超過6億。超過半數的球迷通過網絡觀看比賽,如此龐大的人數定會衍生出許多新商業模式和盈利模式。

有一種流行的說法,一個城市有200萬人口和200億美元GDP,就能養活一支頂級球隊持續運轉,因此也被稱為“雙200+”門檻。大倫敦地區擁有1200萬常住人口,經濟體量超過8000億歐元,養育切爾西、阿森納和熱刺三強綽綽有余,還為西漢姆聯、富勒姆等球隊留出了空間。從體育經濟學的角度觀察,我國達到“雙200+”的城市數量很多,能養活多支球隊的城市不在少數。到2020年全國足球場地數量超過7萬塊的目標,也是國際足球界的大手筆。未來,中國足球的球迷數量、現場觀賽人數、轉播觀看人數、衍生產品的購買力以及職業球隊的品質,定會顯著增加,滋養國家隊的土壤堪稱豐沃。

盡管如此,我們也要直面中國足球存在的問題。短期來看,里皮與國家隊的磨合期不可避免,管理層與廣大球迷都要有耐心,要理解中央“關鍵是把路子走對,長期努力、久久為功”的戰略要求,不能因為一兩場比賽的波折失去信心,更不能將輸球、平球轉化為罵戰。其次,還是要把重心放在青少年足球上。現在的問題不是重視程度不夠,而在于青少年足球體系的層級過多,干預的“手”太多,使得體系間功能重疊、制度混亂、競爭資源、效率低下,尤其是讓青少年晉升為專業球員的機制不完善。再有,理順職業球隊和國家隊的關系,使二者相互促進而非對抗同樣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