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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翻譯家”錫伯族:揭開滿文檔案神秘面紗
“奴才布彥臺、碧昌謹奏:為奏聞事。竊查自伊犁到塔爾巴哈臺戍邊去的官兵內……”不到10分鐘,孔淑瑞便流暢地將《清代新疆滿文檔案匯編》中的一段奏折翻譯成中文,雖然案旁備有《滿漢大辭典》《古漢語常用詞詞典》等5種工具書,她卻很少用今年73歲的孔淑瑞退休前是新疆察布查爾錫伯自治縣第一中學的語文老師。
2014年察布查爾縣翻譯中心成立后,精通滿文、錫伯文、中文等語言的孔淑瑞和其他30多位全縣各行各業的錫伯族人士,被聘請至翻譯中心,專門翻譯《清代新疆滿文檔案匯編》。
錫伯族為何能翻譯滿文檔案?“滿文基本屬于歷史語言文字了。” 北京市社會科學院滿學研究所所長、研究員趙志強說,錫伯語里完整地保留了滿語,生活在新疆特別是察布查爾縣的錫伯族至今仍然在學習和使用錫伯語言文字。
出生于察布查爾縣的趙志強是錫伯族,長期以來,他將大量心血用于錫伯文和滿文研究,記者見到他時,他正在察布查爾縣進行國家項目《新疆多民族語言有聲調查與數據庫建設》之錫伯語的語音錄入。
趙志強說,清代很多機密奏折都是用滿文而非中文書寫的。錫伯族編入滿八旗之后,錫伯人逐漸掌握了滿語。因此,只要懂得錫伯文,就能看懂滿文。“雖然二者在語言要素上有些差別,但差別很小。” 錫伯族與滿族有著深厚淵源。251年前的農歷4月18日,一行4000多人的錫伯族官兵及其家眷在清政府一張圣旨的召集下,歷時1年3個月,從沈陽出發前往新疆伊犁戍邊。
1954年,全國唯一一個以錫伯族為主體的自治縣--察布查爾錫伯自治縣成立。目前,全國有約20萬錫伯族,其中察布查爾縣聚居有2萬余,其他錫伯族生活在東北和世界各地。
察布查爾縣是個多民族聚居的地區,特殊的生活環境使得當地居民大多會說多種語言:錫伯語、漢語、維吾爾語、哈薩克語、俄語等,加之錫伯族歷來尊師重教,民間便有了” 天才翻譯家” 的美稱。
清代滿文檔案是清朝政府最高國家機構在處理軍政事務過程中形成的公文,具有可靠的憑證作用和歷史依據。《清代新疆滿文檔案匯編》共8卷283冊,每冊40萬字,每本29印張,總計8207印張,2013年由中國邊疆史地研究中心、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合編。
“ 翻譯滿文檔案很辛苦,但也很有樂趣。” 孔淑瑞和她的新同事們在翻譯時,發現了很多有意思的故事。
可以看出寫奏折的人水平高低。” 孔淑瑞說,估計這跟當時漢語的推廣和普及有關,乾隆時期滿語最興盛,隨后漢語使用范圍越來越廣。
察布查爾縣委宣傳部部長關曉軍表示,明清時期滿文歷史文檔的研究對國家統一、邊疆建設有著重大深遠的現實意義。深入發掘、充分利用這些彌足珍貴的檔案,有助于讓更多的人了解歷史,為實現邊疆社會穩定和長治久安、維護祖國和平提供史料支撐。
但孔淑瑞等人也發現,時至今日,錫伯語也面臨著繼承與傳承的挑戰,年輕人主動學習的熱情不高。正是為了避免這門語言失傳,目前,錫伯文在察布查爾縣小學至六年級為必須課;初中是地方課,每周一堂;高中時選修課,一直學到高二。縣上還專門編寫了《錫伯文雙語速成課本》初級、中級、高級版本,供縣上各級干部職工學習。
在許多錫伯族看來,錫伯文是活著的文字,對新詞匯絕不排斥。對于一些新事物如“手機”“鼠標”“電腦” 等,錫伯族人也積極吸納。” 這些詞屬于新生詞,為了讓大家更便于接受,讀音與漢語相同。” 孔淑瑞說。
中國唯一一張用錫伯文采編的報紙《察布查爾報》也為傳承錫伯文同樣堅持著。雖然目前征訂只有2700余份,但讀者群卻涵蓋了錫伯族讀者,北京、沈陽等地研究滿文、錫伯語研究人員,在京的外國留學生以及香港、臺灣、日本、韓國等地的研究人員。
在一個名為“錫伯驛站”的微信群,130多名世界各地的錫伯族人每天用錫伯語相互交流、學習。” 過去學習錫伯語為了就業,現在很多人的觀念發生了變化,認為這是一種文化的延續,而不是謀生,是民族文化的傳承。” 趙志強說,這是經濟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后產生的一種文化現象,錫伯語在創新、發展中實現了傳承。
為了讓更多地人學習錫伯語,盡管已經頭發花白,但孔淑瑞仍然筆耕不輟,由她翻譯的《白鹿原》、魯迅文學獎中的短篇小說等在鄉村很受歡迎。” 只要有精力,我會一直翻譯下去。”
編輯:韓靜
關鍵詞:錫伯族 錫伯 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