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在秘魯APEC峰會期間,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指出,推進亞太自由貿易區建設,推動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盡早結束談判。近日,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的談判代表在印度尼西亞會晤,RCEP再度回到公眾視野,備受各界關注。

縱觀區域一體化進程的各種構想,TPP(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基本黃了,RCEP則紅火了,為何反差如此明顯? RCEP是由東盟10國發起,邀請中國、日本、韓國、澳大利亞、新西蘭、印度共同參加(“10+6”),通過削減關稅及非關稅壁壘,建立16國統一市場的自由貿易協定。若RCEP談成,將涵蓋約35億人口,GDP總和將達23萬億美元,占全球總量的1/3,所涵蓋區域也將成為世界最大的自貿區。

RCEP受關注,不僅因其宏大,更因談判進程順利,展示出了區域經濟一體化成功之道。

一是有歷史基礎。東南亞地區一體化在“10+3”(東盟+中日韓)及“10+6”框架下取得實實在在的成果。RCEP順應了以東盟為主導的區域經濟一體化合作,是成員國間相互開放市場、實施區域經濟一體化的組織形式。RCEP的主要成員國計劃包括與東盟已經簽署自由貿易協定的國家,即中國、日本、韓國、澳大利亞、新西蘭、印度。東盟10國與這6個國家分別簽署了5份自貿協定,其中澳大利亞和新西蘭是共同與東盟簽署的一份自貿協定。

二是有現實基礎。RCEP順應了區域一體化發展時代需求。由于推動全球自由貿易的WTO談判受阻,面對經濟全球化中的一些負面影響,要想在當前世界經濟中立于不敗之地并有新發展,就必須加強區域經濟一體化。盡管面臨各種挑戰,但東盟與中日韓三國的貿易額仍呈迅速增長態勢。東盟與中、日、韓分別建立了自由貿易區,另外與澳、新、印度也先后建立了自貿區。中國與新加坡、日本與菲律賓等也簽署了自貿協定。中國與韓國也建成了自貿區,中日韓三國組成的自貿區談判也進行多年。東盟經濟共同體于2015年建成——這些都為RCEP的組建創造了有利條件。

三是循序漸進。RCEP切合東亞地區一體化實際。部分國家之間實施“零”關稅,相互開放市場,密切合作關系,以此尋求合作發展。這是東盟提出建立RCEP的共同愿望。RCEP貨物貿易工作組已經運作,服務工作組和投資工作組啟動4年了。RCEP成員國間的開放程度,雖然將高于目前6國已與東盟簽署的5個自貿協定,但還是會盡量考慮到各成員國的舒適度和可行性,考慮到漸進性和過渡性,而不像TPP那樣,一上來就制定了以美國為主導的不切實際的過高開放要求。

四是包容性。RCEP不讓任何一個相關國家掉隊。TPP是美國的戰略工具,西方公開宣稱TPP+TTIP=ABC(anyone but China,中國除外),這使得它一開始就是不平等、不包容的。TPP沒有涵蓋所有的東盟國家,RCEP則不然。東盟計劃待16個國家將RCEP建到一定程度后,再商談美國、俄羅斯加入事宜。因其包容性,RCEP強調妥善處理分歧,不讓領土爭端妨礙談判,增強政治互信。

總之,RCEP進展順利并非偶然,其最終成功,可以期待,這既體現了中國長期主張以東盟引領東亞區域一體化進程的智慧,也必將示范其他區域一體化進程。

(作者為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高級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