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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雕刻甲骨文一雕18年
來自遠古的甲骨文,被雕刻在木板、竹簡、瓷片……
這些彎曲的字符,帶著歷史的氣息,金戈鐵馬,斜陽草樹,都被封存一筆一劃之中。
穿過時光,來到現在。
圖為:有著各種雕刻工具的工作間
圖為:邸崎的作品《家》,一個大大的甲骨文“家”字,下面的文字是他對“家”的理解。
圖為:邸崎端詳刻板,這是他的制作中的作品《穿》。
愛上雕刻的邸崎,也愛著甲骨文。
刻刀一經上手,就已是整整18年。
云游十年歸來就改行
邸崎,58歲,酷愛雕刻。
他留著長胡子,眼神明亮,有一雙厚實的大手。
走進他位于漢陽前進村的出租屋,他略局促地介紹說,自己之前的住宅拆遷,在等還建房建成,目前是在此租住。而且因為“要干活”,會弄得有點亂,所以“不能租太好的房子,房主會有意見”。
進屋,居室面積不大,很陳舊。最打眼的是墻邊的簡易工作臺,邊上堆放著各種雕刻工具,包括一個小車床。墻上懸掛了一整排電鉆、電鋸、電銼……
他打開小臺燈,一束光線唰地照亮工作臺上的一塊木板,“這是我前陣子開始刻的一件。”他說,“還沒完工呢。”
他說著拿起木板,認真端詳,拿起刀就刻了起來。
“這個活不像別的,能說幾點上班、幾點下班。雕東西一般就是有感覺了,就馬上做。”他介紹道,雖然拿起刀就刻,但是每一刀下去他都要經過思考和選擇,“雕刻的特點就是這樣,萬一下手狠了,刻多了,就是殘缺了,沒法補回來。”
上世紀80年代,邸崎一度是個成功的商人,但隨后事業下滑,又遇到家庭變故。一連串的坎過完之后,他決定,離開武漢出門走走。
這一走就是差不多十年。
“十年間,我把全中國走了個遍。”他回憶說,自己云游各地,還在華山住了半年,期間對歷史、書法、繪畫、傳統雕刻越來越關注,“尤其是文字,尤其是中國的古代文字。”
他說,古代文字形成、演進,與中國歷史文化相伴相隨,“而追溯到中國文字的最初,就是甲骨文。”
鉆研文字越來越有味
1998年,邸崎回到武漢,開始琢磨、雕刻甲骨文。
木頭、陶瓷、竹子、石板、銅板,皆可用來雕刻。每種材質都有各自的講究:木頭最好是紅木、黃楊木、梨木或樟木,質地緊實,紋理均勻;竹子要筆直的兩歲竹子,取中段……說起這些來,邸崎一張口就能講出一大堆。
他說,材料可以在摸索與練習中不斷積累經驗,尋找規律。對他來說,更大的挑戰,是補充學習甲骨文知識。
那個年代資訊流通不比現在,關于甲骨文的專業研究資料也少之又少。邸崎說,自己只能想方設法去學。他指了指臥室書架上的一大排書籍:“我的錢,基本上全花在買書上了。”
除了買書,他還去各大圖書館查找跟甲骨文有關的資料。有些資料并不公開供查閱,就得找人帶著去。短暫的翻閱時間里,能記的就記下來,能拍的就拍下來。
越研究,他越覺得這些象形文字充滿故事,“比如朋友的‘友’,甲骨文的字形就是兩只手。就像一個人的左右手,干什么事都得左手右手互相配合,互相協作。再比如,武漢的‘武’,甲骨文拆解開就是止和戈,戈指武器,止指人的腳,這個字就是一個行走的人手里拿著武器。”而作為記錄當時社會的文字,甲骨文與歷史一起看,越發充滿意趣,妙不可言,“比如國家的‘國’,在甲骨文中,這個字最早就是一個‘或’,沒有邊框,因為那時候大家打來打去,疆土不斷變化,武力代表國。等到了周朝定下國土邊界,這個字才加上‘囗’,因為這時候大家有了領土意識。”
他說,這些關于甲骨文的認識,有些是從各種研究資料中獲得的,有些是自己依據資料擴展思考而來,而他的創作多以此為題材,雕刻某個甲骨文,再配以對這個字的內涵解讀。
它們是文字也是哲學
“世界上其他文明古國的早期文字,后來都因為各種原因中斷或作為特殊使用。而中國的文字,骨甲文、金文再到現在我們使用的文字,則是一脈相承,不斷延續下來的。”邸崎說,這在世界上應該是絕無僅有的,“僅憑這個理由,就應該好好珍惜這些珍貴的文字。”
雕刻這些文字,也是延續這些文字精神的方式,“字典的‘典’,它的甲骨文就是一個橢圓,里面4條豎線,橢圓下面兩只手。這就是手持竹簡的即視感。”而當年的竹簡、骨片,都是用來雕刻文字進行記錄所用的,而當時雕刻工匠,也是各類工匠中待遇最好、地位最高的,“雕刻在工藝分類里,一直是難度大、技術含量較高的類別。比如,在達官貴人和皇族之家,才能看到有雕刻的家具、房梁、門框。而普通百姓人家,就算過年也就是請人寫個對聯貼一下。”
認定了雕刻的高大上,但如今做這些雕刻,邸崎坦言收入“很凄涼”。不少朋友勸他說,這些文字太生僻,他應該去雕刻一些“更來錢的題材”,“但是那些不是我喜歡的,我寧可不做。”
他曾制作過一整套《孫子兵法》竹簡,共6大卷,被他珍藏在自己制作的箱子里。曾經有日本人愿意出36萬元購買,但被他拒絕。如今,他靠接一些零散訂單過活,接的單子都是自己樂意做的。
邸崎說,中國的文字里飽含著哲學,研究這些文字的過程,也是體會、領悟傳統文化意境之美的過程,更重要的是,他從中真正懂得了唯吾之足的道理:一個人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了,才能感到滿足。
“所以,我耐得住清苦,也耐得住寂寞。”邸崎很堅定地說,自己清空內心,沒有雜念,也無所謂功名,只想在文字雕刻的路上,繼續探索著走下去。
編輯:陳佳
關鍵詞:男子雕刻 甲骨文 一雕1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