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主義理論家的品格和風骨——讀《鄧力群文集》隨想

中國共產黨是一個高度重視理論建設的黨,黨內理論人才濟濟,但能夠被評為“馬克思主義理論家”和“大筆桿子”的人卻非常稀少,鄧力群則是其中一位。作為一名以筆為武器、始終為黨為人民代言的人,應具有何種品格和風骨呢?與之共事過的人可以從工作和生活中的點滴去體悟,而外人則只能從其留下的文字或者他人的述說中尋覓其風采。作為一本收錄了鄧力群許多重要文章的《鄧力群文集》,或許能夠讓外人一窺這位理論家的品格和風骨。

第一,具有堅定的共產主義信仰。作為一名杰出的馬克思主義者,也必然是一名具有堅定的共產主義信仰的人。改革開放初期一段時間以來,當走出國門的國人震撼于科技實力雄厚、經濟快速發展的資本主義國家的成就之時,說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必將戰勝資本主義往往被認為“天方夜譚”和“癡人說夢”,此時,依然能夠堅定對共產主義的信仰并為之鼓與呼者需要多大的勇氣可想而知。在《文集》中,我們看到了鄧力群是如何捍衛馬克思主義的真理性,又是如何批判“共產主義縹緲論”,以及如何回答社會主義相對于資本主義的優越性、共產主義為什么能夠實現等問題的。針對那種“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得到發揮的時候,就相信社會主義,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的發揮受到挫折、受到破壞的時候,就對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表示懷疑”的現象,他說道:“共產黨員的品格之所以可貴,固然要表現在形勢好的時候干勁十足,想干得更好一點;尤其要表現在,遇到困難、遇到挫折、甚至遭到失敗的時候,仍然不屈不撓、堅忍不拔地為黨工作,仍然堅信共產主義事業一定勝利。”“共產黨員對共產主義的堅定信念……尤其要在那些攻擊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的議論、思想像惡浪一樣襲來的時候,要能夠挺身而出,理直氣壯地和這種思潮進行斗爭,不怕罵,不怕壓,不怕譏笑嘲諷。應該相信,真理屬于我們,未來屬于我們。”信仰的力量透過這些語言令人肅然起敬。今天,我們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接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有信心、有能力實現這個目標,這樣成績的取得正是一代代具有堅定共產主義信仰的共產黨人所奮斗而成的,然而,在社會中依然有一股強大的攻擊社會主義制度和共產主義信仰的聲音,對此,也應如鄧力群所言,“共產黨員不僅要始終用共產黨員的標準嚴以律己,而且要有理有據和耐心細致地進行解釋、說服、教育工作。”

第二、深厚的馬克思主義造詣并能夠運用于解決理論和現實問題的能力。一名杰出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家,熟稔馬克思主義理論是毋庸贅言的,而更關鍵的是是否能夠實現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創造性轉化,這不是簡單地解釋世界或者在概念和范疇中打轉,而是能夠運用馬克思主義的觀點和方法來解決現實社會發展中面臨的各種問題。正如鄧力群在《文集》中所說:“他們(指馬克思和恩格斯)從來反對人們把他們的學說當作教條,而是號召世界無產階級在實踐中為世界開發新原理。馬克思主義不是教條,而是行動的指南。”“不能要求馬克思為他們以后歷史的發展做出各種具體的規定。馬克思自己也是從來拒絕這樣做的。他只是指出了歷史發展的基本的輪廓和方向。如果馬克思主義不是隨著馬克思去世以后的歷史的發展而從實踐中不斷吸取營養,豐富自己,那么它的生命力也就完結了。”他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做的。僅舉一例,《文集》中所收錄的一些文章,如《關于社會主義商品生產問題》、《商品經濟的規律和計劃》、《經濟體制改革的設想》、《中國經濟的改革和調整》、《馬克思再生產理論的基本原理必須堅持》等,反映了在改革開放初期,鄧力群是如何根據現實的發展和需要一方面推動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創新,另一方面則運用馬克思主義理論,從理論的高度推動經濟體制改革。可以說,在我國從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到最終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這一偉大的歷史過程中,鄧力群發揮了作為我們黨的杰出的理論家應有的歷史作用。反觀當前人們所時常討論的馬克思主義邊緣化和弱化問題,這當然離不開復雜的外界環境,但是也應意識到,我國的馬克思主義者在快速變化的經濟社會面前沒有有效地實現理論的創造性轉化,從而時常讓人們產生“馬克思主義過時了”的看法,這方面,《文集》值得我們學習和思考。

第三,高度重視調查研究,堅持實事求是的作風。由于歷史和文化等因素的影響,我們習慣于以一種刻板的臉譜式的方式來形容一個人,比如“保守”或者“開放”、又如“左”或者“右”,而常常忽略了其所做的具體的工作以及其中所隱含的真實意義,這點從貼在鄧力群身上的各種標簽可以看出來。然而,透過《文集》,與其用所謂的“左”“右”來評論,實事求是才最能形容這樣一位馬克思主義理論家。他曾指出,理論工作要聯系實際,研究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提出的重大理論問題;理論工作脫離現實是沒有前途的;不改變理論脫離實際的傾向,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就無法前進。他在新疆工作時,曾經在南疆,整整花了十一個月的時間對南疆進行調查研究并最終形成相關報告。在中央工作時,則曾在云南轉了二十多天,對云南的磷礦資源和開放利用情況進行了調研,并向中央寫了《關于加速開發利用云南磷礦資源的建議》。這如果不具備實事求是的作風顯然是無法做到的。《文集》中他還多次提到陳云、張聞天等人是如何秉持實事求是、堅持調查研究的,對其倍加推崇。

追憶前人,不僅僅是緬懷,更重要的是學習其品格和風骨。當今的中國,是一個需要理論和思想的時代,也是一個具備了產生理論和思想沃土的時代,但卻是一個思想家和理論家十分稀缺的時代,鄧力群其人其事其文都足以讓我們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