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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學禹:拒絕人情宴從我們家做起
經大哥蕭學云、大表弟徐華等幾家子的聯名倡議,我們這個大家族終于出臺了《家庭新風公示》,決定從2017年2月起,家族成員開始試行:
1. 不設生日宴、滿月宴、定親訂婚宴、小孩入學宴,如必須設宴,實行人到即禮到新風模式;2.過年過節期間,姊妹之間不帶禮,不在孩子之間互相換壓歲錢;3.紅白喜事控制規模、規格和人員,禮錢一律定額,500元封頂,禮薄一律寫“親情無價”;4.孝敬老人,所有晚輩回家時,要主動看望老人,視情況奉獻愛心;5.杜絕鋪張浪費,營造健康消費、理性消費、節儉生活家風,提倡家庭宴會,盡量少去酒店消費。6.平時多聯系、多溝通、多聚會,一人有事,大家互幫互助。
我是《家庭新風公示》內容起草者,起初擔心有些建議會遭到部分家庭成員的反對,比如滿月宴、結婚宴等,已經生孩子、結婚的,禮金已經收了,而沒有生孩子、結婚的,會不會覺著虧了?
可公示一出臺,不但親友一致擁護支持,表示堅決身體力行,而且朋友圈也熱議點贊,甚至在一些“鄉音群”、同學群中,也有不少人表示贊同并開始轉發,建議貼為本群倡議。這讓我感到很欣慰。
為什么會形成這樣一份《家庭新風公示》呢?這要從我的老家說起。
我的老家在江蘇鹽城,1990年初我外出當兵時,蘇北農村還比較貧窮,但是記憶中,當地人一直有喜歡操辦各種“人情宴”的習俗。這無可厚非,畢竟農村是一個重“禮”的社會,再說那時候的禮小,正所謂禮輕情意重。可近年來,鹽城經濟發展勢頭很猛,躋身二類大城市,成了相對富裕地區。許多人手頭日益寬綽,操辦各種“人情宴”的習俗也愈演愈烈,而且帶有明顯的功利性,成了人人想躲,卻又躲不掉的惡俗。不少人認為,“人情猛如債”,既痛恨又無奈。
在我的老家,稱各種事情操辦的宴會為“做行當”,把“份子錢”叫作“出人情”,把同一個家族成員稱為“家窩子”。雖然我在外省工作,又常年不回家,但是早些年“家窩子”“做行當”一律通知我,每年我都要寄錢“出人情”。禮錢也是越出越大,從200元漲到500元,后來甚至漲到了1000元,甚至更多。幾次我委托老母親為我拿出500元的“人情錢”,老母親和大哥怕我丟面子,又悄悄替我補成1000元。
“人情錢”之所以迅猛普漲,一是因為條件好了,二是因為相互攀比跟風。只要有一方率先增加“人情錢”,下次對方就得看齊,否則就會丟面子、得罪人,甚至斷了正常來往。有些人原本不想“做行當”,但在一次又一次地出了“人情錢”后,心理出現失衡,開始找理由“做行當”,想盡快“回本”。于是當地胡辦亂辦宴席之風日益加劇,除了必須的“紅白事”之外,什么相親、訂婚,甚至10歲、20歲、30歲等生日都要操辦,甚至小孩剛出生3天,就辦“三朝飯”,7天要辦“娃周宴”,一個月大辦“滿月宴”,名目繁多。記得3年前,有一個親戚家,不到一年半時間,先后6次“做行當”。不但加重了自身負擔,更加重了親友負擔。
當地人有將所有事情,提前至春節期間辦理的習俗。一到春節期間,就從我所在的村子來看,盡是“人情宴”,不少人家都在“做行當”,不少人天天吃酒席。宴會從在家中自辦,變成請專職人員承辦,又迅速演變成去城里的大酒店操辦。為了展現自己有本事,在外混得好,為了顯示自己有財富,為了證明自己不比別人差,更為了不讓別人“看不起”,許多人家硬是“打腫臉充胖子”,宴席越辦越豪華,動輒數十桌,一桌飯錢就是兩三千,好煙好酒一樣不少,鋪張浪費令人吃驚。
我姊妹6人,加之姑舅姨表親友眾多,人情事務往來很多。早在5年前,我就和大姐小弟等人共同建議,親友之間應加強平時性交往,不應該爭相攀比“做行當”,倡議從姊妹之間開始移風易俗,但是未能得到大家響應。
隨后幾年,又年年發動倡議,雖然沒有得到大家充分響應,但是姊妹之間“做行當”數量明顯得到克制,而且禮錢穩定在了1000元以下。今年大家目睹當地“人情宴”惡俗日盛,許多家庭因此陷入困境的現狀,都有了“有錢也不能鋪張浪費”的理性想法,一致討論出臺了《家庭新風公示》。
五年呼來一新風,這份向惡俗宣戰的公示,其實是我們的社會擔當,是我們“一個小人物的中國夢”。這種新風能夠得到大家擁護執行,也使我們對“努力就有希望”,多了一分新的理解和信心。
糾正不良之風,樹立良好新風,從我做起,從我家做起,從家族做起。盡管有些問題“冰凍三尺”,不可能一朝解決,但是只要有人帶頭改、努力改,就會慢慢轉化。
(作者系甘肅省政協人口資源環境委員會辦公室調研員)
編輯:梁霄
關鍵詞:蕭學禹 人情宴 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