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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澇壩水、地下水到北京自來水——新疆和田飲水“三級跳”巨變
新華社記者丁建剛、符曉波
在和田老人亞爾麥麥提·伊斯拉木的記憶里,他這輩子喝過三種水:澇壩水、地下水、北京自來水。
一年四季都能喝到水,對生活在新疆塔克拉瑪干沙漠邊上的居民來說,其實并不容易。比起先輩,亞爾麥麥提·伊斯拉木幸運多了,他見證了和田飲水的“三級跳”。
澇壩水,苦樂相隨千百年
亞爾麥麥提·伊斯拉木記得,小時候,在自己生活的吾斯塘烏其村,夏天洪水到了,大人們會把水流引入幾個大坑里存起來,然后從6月吃到11月。周邊的村莊也都這樣。千百年來,和田居民就是用這種方式存水度過缺水的季節。澇壩水深深地留在了亞爾麥麥提·伊斯拉木的記憶中。
不光人喝澇壩里的水,村里的驢和羊也到澇壩里飲水。時間一久,落葉、畜糞等臟物掉入水坑,水體變綠變臭。取水時,村民要先濾去水里的雜物,再挑回家沉淀后燒開飲用。
由于儲存時間長、人畜共飲,澇壩水污染嚴重,病菌滋生。因飲水不潔引起的疾病影響了當地居民的身體健康,傷寒、痢疾、霍亂等傳染病不時暴發。而用水困難,也是和田貧困難除的主因之一。
直至上世紀90年代,澇壩水還留存在多個和田村莊里。“肚子脹也好、大脖子也好,顧不上那么多!沒有澇壩就沒法過日子。”亞爾麥麥提·伊斯拉木說,在干旱缺水的季節,一坑坑水保證了村民耕作生息,護佑了一代又一代人。
因為長期飲用澇壩水,當地下清水被引到家中,有的老人甚至不愿喝這種“沒被太陽曬過的水”。
地下水,千家萬戶的“幸福水”
進入上世紀80年代,為解決和田飲水困難,國家開始實施“防病改水”工程,各地紛紛打機井、修水塔、建管道。自此,相隨千百年的澇壩水漸行漸遠。
不過,由于自然環境惡劣,經濟基礎薄弱,“防病改水”工程進行得十分艱難,澇壩水去意徘徊。直至1995年,中央下定決心,采用財政撥款和社會捐款相結合的方式,計劃三年內解決和田居民用水問題。
在中央3億元專款帶動下,全國各地、社會各界紛紛慷慨解囊。短短一個月,僅和田縣就募集到改水資金1500萬元。三年時間,600余座水塔、5000多眼泵井星羅棋布在和田大地上。
機井聳立,水管相通。喝上清潔水的和田居民從繁重的挑水、馱水勞動中解放出來,有了更多時間種田放牧,生活條件明顯改善。
“從地下抽出來的水隨時可以喝到,既干凈又方便。”在新修的住房里,亞爾麥麥提·伊斯拉木喜歡端茶待客。新沏的茶水,不再苦澀發咸,客人也不再擔心喝了肚子脹痛。
隨著地下水流入千家萬戶,千百年來人挑、驢馱澇壩水的歷史就此終結。和田居民的介水傳染病、水致地方病大大減少,健康狀況日趨好轉。
在和田市第二自來水廠院內,一座雕花涼亭的門廊上,鐫刻著“源水亭”的字樣,這是當年和田居民告別澇壩水、喝上“幸福水”的歡喜紀念。
他們沒想到,還有更幸福的事情在后頭。
北京自來水,“首都標準”的健康水
源水亭外,水廠時隔20多年后再度動工。而今年動工的原因,是讓和田居民喝到“北京自來水”。
這一工程被確定為北京援疆重點民生項目,目標指向清晰:參照北京地下水標準,優于國家標準,對和田自來水進行提標升級。改造完成后,和田第一水廠、第二水廠覆蓋的30余萬各族居民將喝上符合“首都標準”的自來水。
“不僅要喝衛生水,還要喝上健康水!”北京市援疆和田指揮部副指揮汪兆龍說。
新一輪對口援疆開展6年來,北京援疆干部吃住在當地、工作在當地,對和田水有了直觀而深刻的感受。“燒水壺用兩周就會結厚厚的水垢,援疆期間多人得了膽結石、腎結石。”援疆醫生張峰波回憶2015年接診情況時說,“接診的病人中70%以上患有結石癥。”
2016年夏天,北京援疆和田指揮部從北京邀請供水專家“問診”和田水質。“和田跟我國西北其他地區一樣是苦咸水質,氟化物偏高,味道苦澀,口感不快,長期飲用容易造成牙齒變黃、結石等。”北京市市政工程設計研究總院有限公司和田水廠項目執行經理張勇強說。
這意味著,地下水雖然清潔,但還難稱健康水。今年3月,經過充分醞釀,提升“幸福水”品質的改造工程啟動。北京援疆資金投入9745.51萬元,全面改造水廠集水池、凈化設備、監控設施。
最搶眼的是,新設備采用先進的納濾膜處理工藝,專門針對淡化西北地區苦咸水,能徹底解決當地水質高礦化度問題。張勇強說,“這相當于給城市裝上了凈水器,和田居民飲水又一次實現飛躍。”
與亞爾麥麥提·伊斯拉木一樣,有幸品嘗過北京自來水的和田居民感覺幸福“爆棚”,“沒想到距離北京幾千公里,也能喝到首都標準的自來水!”
援疆近5年的汪兆龍說,從澇壩水到地下水,從地下水再到北京自來水,和田各族群眾對美好生活的追求沒有終點。“十三五”期間,北京援疆要用“首都標準”,繼續重點支持基層和民生,實施安居工程,支持水、電、路、氣、房等基礎設施建設。
編輯:秦云
關鍵詞:新疆和田 飲水 三級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