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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漂族”面臨心理空巢:每天操持家務 忍受孤獨
“老漂族”跟著兒女漂泊異鄉,每天操持家務,同時也忍受孤獨
在子女家忙碌的“局外人”
“感覺退了休,我就是不掙錢的保姆。在老家只照顧老頭子一個人,到北京卻要照顧4個——兒子、兒媳加上孫子孫女。”從河北隨子女來京的老人王春妹說,“到了北京,一點都沒有養老享福的感覺。”
像王春妹這樣的“老漂族”還有很多。由北京市社科院、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共同發布的《北京社會治理發展報告(2016~2017)》藍皮書指出,流動老人占流動人口總量的7.2%,60~69歲約占隨遷老人的78%。語言和生活習慣的差異,加上親朋舊友遠離等原因,使流動老人與遷入地生活產生隔閡,成為社區中的“隱形人”。
進城并不是來養老
在北京一家文化創意公司工作的郭宇,對于請不起保姆只能讓父母來京幫忙感到很無奈。“沒辦法,我和妻子每天都要上班,妻子在互聯網公司工作,經常加班到晚上九十點鐘,接孩子、做飯、日常家務等,全都靠老人。”
郭宇家是兩室一廳,他的父母不能同時前來。輪到父親來照看孩子時,因為和孩子擠在一個屋子里,父親生活得很不習慣。擔心自己打呼嚕吵醒孩子,老人經常忍著困意到天明。
“于心不忍,可真的沒有辦法。曾經和妻子商量過,能否有一個人辭掉工作照顧家庭,但發現并不現實,兩個人每月的收入還了房貸后所剩無幾。”郭宇無奈道。他還記得自己小時候,是在一個國企廠區長大的,“聽我父親說,那時候雙職工家庭,單位有幼兒園,老人病了,單位有醫務室,不至于像我們現在這么累。”
幫助子女帶孩子、做家務,是許多隨遷老人的日常事務。個中原因,有的是因為子女工作繁忙,有的則是子女自理能力不強,即便已經為人父母,但還是難以應對家務事。
從山東隨遷來京的方女士發現,小區里帶孩子的老人,大多和自己一樣,操著外地口音。方女士幫忙帶孩子的背后,是自己的女兒從小沒做過什么家務,女婿也如此。“以前為了讓閨女好好學習,什么活兒都不讓她干。”孩子結婚后,這些家務還是歸隨遷而來的方女士做。
“老漂”一族面臨“心理空巢”
不僅“退而不休”操勞家務事,這些為子女而“漂”的老人,雖在子女身邊,卻面臨巨大的“心理空巢”。
王春妹每天的作息時間是這樣的:早上5點半起床做早飯,6點半叫兒子兒媳起床,幫忙給孫子孫女穿衣服,兒子兒媳上班后,她要送孫子孫女上幼兒園,緊接著去買菜。買回來的菜上午并不著急做,開始洗衣服。因為中午只有她一個人在家,只需要吃前一天的剩菜。下午切好菜,去幼兒園接孩子,兩個孩子玩的時候開始炒菜,等到兒子兒媳下班回來就能吃現成的。“每天兩眼一睜,忙到睡覺。”
每天晚上,是王春妹感覺最失落的時間,“他們回來要么對著電視,要么對著電腦,要么玩手機,我忙活了一天,他們也不和我說話,感覺我是個‘局外人’。”
郭宇也想讓父母參與家里的事務,至少不是每天對坐無言。但很快,他發現,別說媳婦,自己回到家,有時和父母也無話可說。相反,有時父親說得不到位,反而遭到媳婦的白眼。而輪到他母親來看孩子時,郭宇時時刻刻都在擔心“婆媳千萬別打架”。
方女士退休前在學校工作,“多少也算體面”。但到了北京,方女士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和小時工沒什么區別”,雖然心理有落差,但在女兒家也得忍著,因為經濟上還要依賴子女。
在隨遷地沒有“朋友圈”
家務之余,崔先生常去小區花園遛彎,但是卻一直找不到能說到一起的人。他感覺,自己和本地老人之間,有一堵無形的墻。“他們討論的要么是投資,要么是出國旅游,還有孫子孫女上什么興趣班,我都插不上嘴。”
在老家,方女士有很多好朋友,不論是同事、鄰居還是同學。“在小城市,基本上大家都認識,走在馬路上經常要打招呼。”但是到了北京,方女士尋找“朋友圈”并不容易,除了子女,沒一個熟人。原以為北京“醫療條件好”,來了后才發現,看病掛個號太難了。“北京資源多,但不見得誰都能享受得到。”
“身在異地,心在老家”,是不少“老漂族”的生活寫照。
事實上,幫助外地老人融入城市,有關方面一直在努力。以北京市房山區為例,由該區社工聯合會進行的隨遷老人社區融合項目,就以長陽鎮8個社區為實施區域,以55周歲以上的隨遷老人群體為直接受益人群,社區其他居民為間接受益人群。該項目除了組織隨遷老人參加活動外,還建立了隨遷老人社區檔案,對有特殊需求的隨遷老人建立檔案,掌握他們的基本信息、興趣愛好和精神需求。
許多城市也正在對隨遷老人打開社會福利大門,讓他們不再是公共服務方面的“隱形人”。在杭州,60~69周歲的外地老年人持身份證,進入政府投資主辦的公園、文化宮(館)、博物館甚至一些旅游景點等公共場所,享受半價優惠。
編輯:秦云
關鍵詞:老漂族 心理空巢 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