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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用市場論為圖書花式標題找理由
記者聯系到其中一本書的責編。這位武姓的責編所負責出版的書中就有“花式標題”——一本余華、嚴歌苓、余光中的散文合集,他所起的標題叫做《孤獨是生命的繁華》。武編輯承認,這種“花式標題”在時下出版界確實是一種趨勢。個中原因,他向記者解釋:“現在出版的圖書不只要考慮作品質量,還要適應都市人的閱讀需求。社會發展太快了,如果還按照以前的出版模式的話,銷量肯定會受影響。”(4月23日《北京青年報》)
圖書改名的套路并不新鮮,很多標題甚至有惡搞的成分,比如對于四大名著,在網上就有多個版本流傳,包括網文版、朋友圈版、論文版等,其名包括《回到東漢當皇帝》、《美猴王我欲封神》、《霸道公子愛上我之賈府情緣》、《山東黑道往事二十年》,當然還有更俗的標題,一些人甚至在附上相關的推薦說明中寫道“紅樓夢是一非常干凈的情色小說”。
在市場為主和消費為王的理念下,新書名花式化已成為趨勢,而經典名著再版時,以“花式標題”出現則讓人不免大跌眼鏡。如果不看內容而僅從書名判斷,則不難發現這種炒回鍋肉式的包裝法,已然形成了很大的誤導。常言道,標題是一篇文章的眼睛。更何況,經典名著的標題形成,都有其特定的歷史背景和復雜的因素疊加,本身就代表著一種特殊化的文化基因。基于閱讀需求和消費迎合,在“銷量為主”的導向下而隨便更改書名,顯得極不嚴肅。
時下進入了快餐化時代,靜心閱讀已變得相當不易。“娛樂至死”的社會風氣甚囂塵上,內容積淀則變得越加困難。嚴肅文學不僅是形式上的存在,更在內容的塑造與風氣的引導下,發揮著無以替代的作用。的確,市場的力量不容小視,消費者的閱讀習慣也在逐漸的形成。不過,嚴肅文學和圖書出版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責任,即對社會風氣的引導,以及對閱讀習慣的培養,而不是對快餐化、娛樂化和花式化的迎合。如果連好端端的圖書,都得靠“炒作標題”作為賣相,無疑褻瀆了文學、圖書、作者,誤解了需求和市場,也逃避了責任與擔當。
數據顯示, 2016年,我國成年人平均每日閱讀紙質書的時間為20.20分鐘,看手機的時間則長達74.40分鐘,是讀書時間的3.7倍。這樣的數字與“猶太人平均每人一年讀書64本”相比,差距依然巨大。不難看出,這種差異不但體現在閱讀的形式上,更在閱讀的內容上,當閱讀變得過于娛樂化、快餐化、表面化和消遣化,則圖書就會變成毫無營養的快餐。名著或者經典圖書屬于高品質的精神產品,保持其純潔和本真才能讓其靈魂塑造功能得已延續,基于市場銷量因素的“標題炒作”,是對本應扭轉的社會風氣的刻意迎合,破壞了嚴肅文學的形象,不失為一種極壞的惡例。
供給側改革具有普適性,可以通過供給側的產品升級而促進消費理念和行為方式的轉變。在閱讀功利與浮躁化的當下,更應做好圖書的嚴肅性,避免對淺層閱讀習慣的迎合,而是通過堅持本真和保持本源,而影響和改變消費習慣,讓沉心靜氣的深層閱讀得以回歸、延續和固化,并以靈魂的塑造和修養的提升,而實現社會風氣的有效轉變,讓書香浸淫每個人的內心。近年來盜墓、玄幻、穿越等類型的小說在學生中非常流行,跟圖書出版流行于“花式標題”,不過是一塊硬幣的兩面,足以說明在精神產品市場,亟待開展打假治劣并進行正本清源。
作家王蒙說:“我們缺少力透紙背的經典力作,缺少振聾發聵的文藝高潮,缺少學術創新與文化發現,缺少大師式、精神火炬式的文化權威。”時下,無論是內容還是印刷裝幀,中國市場上的圖書整體質量不高,大量粗制濫造的圖書充斥市場,讓讀者無所適從。某種意義講,“花式標題”無論設計多么新穎,脫離了原著作的炒作就是粗制濫造。讓每個閱讀者都知道《紅樓夢》的來歷并保持嚴肅性,而不是《霸道公子愛上我之賈府情緣》的泛娛樂化,文化才會因為靈魂塑造而真正繁榮。
編輯:李敏杰
關鍵詞:圖書 閱讀 市場 標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