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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瀾對中共中央“五一口號”的反應及其前后活動
1948年4月30日,中共中央發布紀念“五一口號”,5月6日,中共在香港主辦的《華商報》發表《各民主黨派民主人士通電全國與中共籌開新政協會議》,代表民盟簽名的是沈鈞儒、章伯鈞,而不是民盟中央主席張瀾。8月1日,毛澤東復各民主黨派與民主人士電文中所列的12位民主黨派負責人和無黨派民主人士代表也沒有張瀾的名字。
響應中共中央“五一口號”是民主黨派歷史的重要界標,如果僅據這兩份文獻來回顧“五一口號”的歷史場景就不免使人存疑:此時的民盟中央主席張瀾為什么沒有出面呢?
被稱為“非法團體”
抗戰勝利后,中國共產黨適時制定了爭取國內和平、爭取政治民主的方針政策,以誠摯的態度對待重慶談判、政協會議及停戰談判,以和平方式組織和領導了大規模的群眾性民主運動。國民黨堅持一黨專政,消滅中共的初衷不改,只是迫于全國人民反對內戰獨裁、要求和平民主的壓力及內戰準備尚不充分,于是表面上順應民意,確定了政府改組的方案,賦予了公民政治自由,制定了地方自治、普選等基本政治原則,裝出實施憲政的民主姿態,希望以此來安撫各方、爭取民心。民主黨派利用這一時機迅速發展,民盟一躍成為國共之外的第三大政黨。
張瀾領導下的民盟以實現民主統一和平建國為目標。雖多次公開表示自己的第三者立場,但其所追求的和平民主與國民黨的內戰獨裁政策卻是背道而馳,這就不免招致國民黨的忌恨。之前并未采取嚴厲手段迫害民盟是因為和談還需要民盟從中協調,偽國大亦要民盟裝飾。到了1947年2月底,國民黨勒令中共駐南京、上海、重慶代表團全部撤離國統區。至此,國共關系全面破裂,和談之門徹底關閉。
在國民黨看來,民盟拒不參加偽國大、堅決維護政協決議的種種行為是其繼續獨裁專政的絆腳石,與共產黨無異,再加上民盟在國統區發動的民主運動愈來愈讓國民黨頭疼,這就加劇了其取締民盟的決心。于是,國民黨開始了對民盟有計劃、有步驟的打擊。
1947年4月22日,國民黨《中央日報》發表社論,公然否認民盟的“合法平等地位”。5月初,國民黨中央社又扔出“一顆重磅炸彈”,污稱民盟及其他民主團體已為中共所控制,指出:“民盟行動均系循中共意旨……民盟及各民主政團,亦為受中共之命,而準備甘為中共之新的暴亂工具。”對國民黨中央社的污蔑,張瀾致函國民黨行政院院長張群,詰問其:“民盟何種行動,是‘循中共意旨’,何種行動是‘受中共之命’,‘準備暴亂’云云?竟以莫須有之詞肆意污蔑,乃自行證實一般社會對此文件認為捏造誣陷之猜疑。中央社此種舉動,實已構成犯法行為,應負法律上之責任。”況且若民盟不合法又為何被準許參加政協會議?新的政府既然是以政協決議為標榜,那民盟何來不合法之說。國民黨自知無理未予回應。張瀾與其他民主黨派的強烈抗議使國民黨的陰謀未能得逞,民盟暫時躲過了迫害。
10月1日,民盟被國民黨高層誣指為“中共之附庸”,民盟成員“破壞總動員,參加叛亂,反對政府”。7日,民盟中央常委兼西北總支部主任杜斌丞慘遭殺害。張瀾悲憤交加,怒斥國民黨的反動罪行。
23日,國民黨大批特務包圍民盟在南京兩處辦事處,切斷與外界交流,檢查進出人員。
27日,國民政府發言人悍然宣布民盟為“非法團體”。第二天,國民黨中央社發表《政府宣布民盟非法》聲明,污蔑民盟“勾結共匪,參加叛亂”,“作叛亂宣傳掩護共匪之間諜活動”,“企圖顛覆政府”,故通令“各地治安機關……嚴加取締,以遏亂萌”。
“解散”與“解散無效”
形勢急轉直下,張瀾緊急召集民盟在滬負責人商討對策,決定派黃炎培、葉篤義前往南京會同羅隆基向國民政府交涉,以期挽救危局。
國民黨取締民盟決心已定,毫無回旋可能,縱使黃炎培等人多方奔走交涉也沒能扭轉局勢。國民黨以民盟各地干部生命相威脅,逼迫民盟就范,接受自行公開解散的條件。實際上張瀾早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之所以簽字同意,“完全是為了國統區全體盟員的身家性命”。
民盟作為一個政治組織是解散了,可民盟追求統一、民主的精神沒有散。1947年11月7日,張瀾發表個人聲明:“余迫不得已,忍痛于十一月六日通告全體民主同盟盟員,停止政治活動,并宣布民盟總部解散,但我個人對國家之和平民主統一團結之信念,及為此而努力之決心,絕不變更。我希望以往之全體盟員,站在忠誠國民之立場,謹守法律范圍,繼續為國家之和平民主統一團結而努力,以求達到目的。”號召盟員不要因民盟的解散而放棄一直以來的目標,大家要團結起來,以另一種方式繼續奮斗。張瀾這樣做無疑會引起國民黨反動派的憎恨和報復,將自己置于更加危險的境地,但他毫不畏懼。
因為目標太大,張瀾受到國民黨特務的嚴密監視,很難離開上海,但這并不能阻礙他堅持斗爭。他與沈鈞儒、黃炎培、羅隆基等商談時局,籌議盟務。經過反復商議,決定派沈鈞儒、章伯鈞赴港與其他民盟中委會合,召開一屆三中全會,恢復民盟總部,調整和充實了中央領導機構,由沈鈞儒、章伯鈞以中央常務委員名義領導全盟工作。張瀾還特別叮囑沈鈞儒道:“沈衡老,現代中國革命幾十年,縱觀這幾十年歷史,深知革命必須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進行才有光明的前途,始具勝利之希望。為此,全會召開之日,當明確提出民盟傾向中共一邊的口號。”沈鈞儒到港后即刻著手會議的籌備工作。
遠在上海的張瀾心系會議,沈鈞儒便通過秘密聯絡員函告會議準備情況,張瀾在必要時給予指導。另一方面,張瀾還多方募集經費支持盟員在港的活動。
1948年1月5日,期待已久的民盟一屆三中全會終于召開了,全會認定解散公告無效,決定恢復領導機構,檢討了過去的綱領政策,制定了今后組織工作計劃,提出了新的政治目標和政治路線。會議最重要的一點在于摒棄了中間路線思想,決心推翻國民黨的統治,以“革命性的群眾性的組織路線”代替“合法公開”的組織路線。張瀾在得知會議情況后甚感欣慰,對于各項決議表
示完全贊同。
拒做“和談”調解人
1948年5月2日,當香港各民主黨派代表人士在李濟深寓所集會討論“五一口號”時,關起門來召開的南京偽國大閉幕,長衫馬褂總統(蔣介石)和軍裝副總統(李宗仁)在眾叛親離的氣氛中“宣誓”就職。而遭到國民黨軟禁的張瀾也在虹橋療養院與黃炎培、羅隆基、葉篤義商議如何響應“五一口號”。
10天后,沈鈞儒委托盛康年帶來親筆函給張瀾等在滬的民盟中常委,介紹民盟總部對召開新政協的態度。在收到沈鈞儒信函以后,張瀾與黃炎培、羅隆基、史良、葉篤義等幾次聚會,最后致信沈鈞儒、章伯鈞,對民盟總部通電響應中共中央“五一口號”表示“極感欣慰”,認為這是“國家當前自救唯一途徑”,并“盼中共及民主黨派今后更能以簡單明了之方式加強此種號召”。6月14日,民盟再以黨派名義發表《響應中共“五一”號召致全國各民主黨派各人民團體各報館暨全國同胞書》。
是年秋,人民解放戰爭進入戰略決戰階段,三大戰役使長江以北的國民黨軍隊潰不成軍,國民黨的統治陷入全面危機之中。看到此種局面,美國方面為了維護其在華利益,向蔣介石施加壓力,勸其讓位給李宗仁以挽救奄奄一息的國民黨政權。內外交困的蔣介石被迫下野,由李宗仁代理總統一職,與中共進行“和談”。于是,國民黨人又想到了張瀾,希望他出面充當“和談”的調解人。
此時的張瀾十分清楚蔣介石名為下野,實則退居幕后指揮的把戲,“和談”更是緩兵之計,根本不會有任何實際意義。因此,張瀾不但有力地揭露了國民黨的“和談”陰謀,而且斷然拒絕居中調解。
(作者單位:民盟南充市委)
編輯:李晨陽
關鍵詞:民盟 張瀾 國民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