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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球熱與豪:“一對一”私教課一小時就要600元
冰球熱與豪
冰球,這項原本只在北半球高緯度地區盛行的運動,如今成為中國大城市里孩子們新的時尚。同時,它還是這些新富家庭的孩子們升學擇校的敲門磚。
中午12點的冰場空空蕩蕩,只有一名男孩跟著一位外籍教練在練冰球。趙卓然坐在正對著冰場的二層咖啡吧里,透過玻璃墻,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孩子。
這位中年男子有一對7歲的龍鳳胎——哥哥Bingo與妹妹Apple。兩人一起練了兩年半的冰球,都是注冊隊員,Bingo是隊長,Apple是守門員。為了讓哥哥更好地承擔起隊長的職責,他們特意選在冰場客流低谷的時段來上“一對一”的私教課。
“外籍教練跟中方教練就是不一樣。你看,教練在和他在做一個小游戲,這是為了增加樂趣,提高練球的興趣。剛才,教練還做了一個滑行中單腿跪地的動作,這是教孩子要摔倒時主動保護自己,國內教練都做不了這個動作。”趙卓然像個體育解說員似的點評著,這位在工作日里不用去上班男人并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職業。
位于北京東北五環外的華星冰上運動中心被村莊、別墅與國際學校包圍著。停車場上,清一色的奔馳、寶馬、沃爾沃等名車。開特斯拉的趙卓然說,讓孩子練冰球的家庭,開的車至少都在三四十萬元以上,屬于中產階層的中上層。當然,資產上億的巨富家庭也很少見。“不過,如果在海淀,那里打冰球的人多,階層就分散了,也有拆遷戶開著幾萬塊錢的車帶孩子來打冰球的。”他說。
趙卓然是北京數千名“冰爸冰媽”中的一員。冰球,這項原本只在北半球高緯度地區盛行的運動,如今成為中國大城市里孩子們新的時尚。另一方面,它還是這些新富家庭的孩子們升學擇校的敲門磚。
冰球熱起來
“冰球的速度感,是任何其他運動都不能比擬的。因為是在冰上滑行,運動員的速度、冰球的球速,比足球、網球都要快,號稱世界上速度最快的團體項目。冰球比賽允許身體沖撞,競爭性強,因此更具觀賞性。由于冰球太激烈了,比賽過程要不停地換人休息,每個運動員的一次上場時間只有一分幾十秒。”遠在俄羅斯打比賽的英如鏑,在電話里談起自己為什么喜愛冰球運動時滔滔不絕,“冰球是對速度、技巧與勇氣的綜合考驗。”
英如鏑出身文藝世家,他的父親是著名導演英達,爺爺是表演藝術家英若誠。可是,英如鏑并沒有走“星二代”的道路,而是靠著自己在冰球領域的成就而成名,如今已是中國冰球隊副隊長。
2007年,英如鏑9歲,他所在的北京業余少兒冰球虎仔隊在北美冰球少兒世錦賽上過關斬將,一舉奪冠,自己也當選為那屆比賽的MVP(最有價值球員),并在同年入選北美冰球聯盟(NHL)中的波士頓棕熊隊少年隊。英如鏑也因此被稱為“中國冰球第一人”。
看到今天國內的“冰球熱”,英如鏑感到很欣慰。2001年,當3歲的他開始在北京國貿冰場練冰球的時候,國內都買不到裝備,還要托人從國外代購冰鞋與護具。那時候,冰球在北京純粹是個限于富人階層的小眾運動。練冰球的孩子們基本遵循著和英如鏑類似的發展路徑:先在俱樂部和私立學校校隊練球,長大了出國讀書、打球。但是今天,情況完全不同了。
北京西三環外的宏奧冰上運動中心,每天一到下午,冰場上都熱鬧非凡。護欄上一字排開的水杯個個伸出一只超長吸管,就像一排發射天線,這樣特殊的吸管是為了讓戴著面罩孩子能夠吸到水。這排水杯的后面,站著一排翹首以盼的家長。教練員董亮說,因為要避開孩子上學的時段,冰場的客流高峰期是下午3點到晚上9點,其中6點以前是私教課,6點以后是集體大課時間。
董亮的課時從周一到周日,每天都排得滿滿當當,新近加入的孩子幾乎沒有可能選上這位俱樂部里課時費最高的教練的課。
“2009年,剛從國家隊退下來到俱樂部時,我每天坐在前臺旁邊等著學員來上課,人少,一坐就是半天,一個月只有七八千塊錢,現在能有三四萬。”
董亮是原國家冰球隊運動員,他的母校齊齊哈爾二馬路小學,是傳統的冰球名校。他說,過去,在中國,冰球運動主要局限于東北,齊齊哈爾與哈爾濱是兩大冰球重鎮。他夸口說,國家冰球隊有80%的運動員都來自二馬路小學。
然而,前陣子,二馬路小學校隊來北京打比賽,卻輸給董亮帶的俱樂部隊。在歡呼勝利的同時,董亮也有一點心酸,“北京的青少年冰球發展得太快了,把東北都給甩到后面了。”這一轉變,是最近幾年來政策、商業與家長的熱情三者聯動帶來的結果。
趙卓然對教練的行情非常了解,聽說董亮每個月“只有”三四萬塊錢的收入,他直呼“打了折”。據他所知,這一行里混得好的教練,把雜七雜八的收入都算上,一個月輕松超過5萬不是問題,最高能到七八萬。
董亮早年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項冷門的運動如今會那么熱。在中國的大城市里,越來越多的中產家庭,尤其是男孩的家長們,將冰球作為培養孩子體育特長的首選。在強身健體之外,他們希望這個拼搶激烈的集體項目,能幫助獨生子女們培養頑強品格與合作意識。
8歲男孩白煜彤性格溫和,他的媽媽許丹擔心自己的孩子不夠“man”,便給他報了冰球課,“希望他通過練冰球,能有拼搶精神。”許丹的想法很有代表性,許多家長都唯恐自家的男孩成為“娘炮”。
冰球的確堪稱是一項彪悍的運動,甚至打架一直是冰球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對于球迷來說,冰球場上,雙方球員“單挑”的情景往往成為最激動人心的時刻。
最近,一項政策變動,直接給正在火熱發展的冰球運動添了一把柴火。2015年,北京成功獲得2022年冬奧會舉辦權,第二年3月,北京市發布《關于加快冰雪運動發展的意見(2016-2022年)》及7項配套規劃,明確提出“打造冰球名片”的目標。
2017年,北京市首次遴選出52所冰雪特色學校,一年以后,冰雪特色學校在北京已增至100所。與其相配套的政策,是冰球特長生。2018年,北京市朝陽區陳經綸中學成為第一個明確提出“招收冰球特長生”的學校。盡管北京的小升初特長生政策明年即將取消,但陳經綸中學副校長劉忠毅卻強調,“學校還會采用新的方式,為冰球特長生提供新的發展空間。”
根據北京市教委下發的文件,今年中考體育特長生的測試項目新增了冰球、花樣滑冰、速度滑冰、滑雪和冰壺等冰雪項目。董亮說,在這些冰雪項目里,只有冰球是集體項目,因此參與的人群基數最大。此外,現在很多大學也在積極籌劃組建冰球隊,在可預見的將來,大學招冰球特長生并不意外。
過去,國內練冰球的孩子在小學畢業后只有兩條路可走:要想繼續打冰球,就要出國留學;而留在國內的,往往在升學壓力下要放棄冰球。北京過去一直沒有年齡段在14歲以下的U14隊伍。但在新政策的驅動下,北京的“冰娃”數量直線增長。截至2018年年初,在北京冰球協會注冊的隊員已達3600人。全北京的U14隊伍已經有10支,而U12的隊伍竟高達四五十支——年齡越小,參與人數越多。
不只是在北京,冰球在全國范圍內也在快速發展:在中國冰球協會注冊的隊員,從2015年的2000人激增至2017年的12000人,僅兩年時間就翻了6倍。目前,全國已有30多個城市組建了冰球隊。
昂貴的運動
2016年,在朋友的鼓動下,趙卓然在北京華潤五彩城冰酷冰場給一雙5歲的兒女報了冰球課,教練是齊齊哈爾市隊的退役運動員。由于趙卓然早年曾在八一青年足球隊踢過球并曾長期在體育系統工作,所以他對冰球并不陌生。
他說,冰球與足球有80%的共通之處。通過看比賽,上網搜信息,自己也成了半個冰球專家。考慮到加拿大有全世界最好的冰球環境和青少年冰球培養體系,2016年暑假,趙卓然全家一起去加拿大待了兩個月,在當地走訪了很多冰球教練與家長。
趙卓然驚訝地發現,加拿大人練冰球的花費非常便宜。當地遍地都有政府投資建設和經營的冰場,上冰非常普及,價格低廉,青少年練冰球并不需要花高價聘請教練。由于冰球在加拿大非常流行,社區隊伍常常有“father coach”,即冰球水平不錯的學生家長就可以義務承擔教練工作。一名孩子在當地參加一個冬季聯賽,從報名費到教練費加吃飯等各項費用,一共只需要1000多元人民幣。
“相比之下,中國的冰球完全是商業化運作的,處處都要花錢。”趙卓然說。首先,是教練課時費,以董亮為例,“一對一”的私教課一小時就要600元,“一對多”要200元左右,一次大課的價格是360元。其次是裝備費用,一套護具的價格在3000~10000元之間,一雙頂級冰鞋要五六千元,普通一些的也要三四千。由于孩子處于生長期,腳長得快,冰鞋還需要經常更換。
在國內外參加比賽的費用是練冰球的另一項重大開銷。國家體育總局原冰球部部長于天德表示,衡量一個冰球運動員的水平高低,要看他參加過多少場比賽,而不是訓練的時長。因此,參加比賽對于冰球運動非常重要。
在國際上,8歲以下的年齡組并沒有專業聯賽,趙卓然的孩子這兩年只能在國內參加聯賽。這些比賽光報名費就要一兩萬元,再加上全家的旅行費用、教練費和教練的旅行費用,參加一次聯賽,沒有幾萬塊錢下不來。趙卓然了解的一個內幕是,國內很多聯賽是有“回扣”給教練的。比如,家長向賽事組織者交的1萬元報名費里,有3000元會返給教練。“所以,教練挑選、推薦什么聯賽,通常是有竅門的。家長如果不花心思甄別這些,就只能成為冤大頭。”
籠統地算下來,一個家庭如果培養孩子練冰球,一年的費用最少要10萬~15萬。而如果想要追求更高目標,即裝備+訓練+參賽全面升級,裝備要用精良的、教練要高水平的、比賽要去參加國外高質量的,那么,一年下來花費50萬~60萬元人民幣也不足為奇。
對于家長來說,光有錢還不行。由于冰場畢竟沒有像籃球場、足球場那么普及,北京孩子去冰場練球的通勤時間一般都要1~2小時,再加上冰球裝備較重,一般需要父母親自接送,工薪族家庭是很難支持孩子練冰球的。“冰球目前在國內還處于草莽發展階段,很多事情都需要家長自己操心,投入的精力和時間太多了!”趙卓然感嘆說。
今后,趙卓然有望節省一些孩子練冰球的支出。在北京市政府的財政支持下,如果他的孩子上了“冰雪特色學校”并加入校隊,就可以獲得一些免費訓練課時。如果在海淀區入選區隊,還能有免費裝備和更多的免費訓練課時。
在宏奧冰場外,一位中關村二小的家長也談起北京市政府最近的優惠政策,但是她并不覺得政府的投入能夠讓自己省錢,“入選了校隊,更要在外面上私教課了啊!不然怎么能出成績?
后來,趙卓然退出了五彩城的那支隊,加入了小狼俱樂部,并重新組織了一支新隊伍,親自為球隊挑選了一名捷克籍的外籍教練。
無論從前還是現在,他都是球隊的家長領袖。對他來說,組織冰球隊“是件不存在個人經濟利益的事,完全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其實,由家長主導球隊,在北京冰球圈是一種普遍現象。小狼、虎仔與宏奧等俱樂部的興起,都能找到冰球家長的影子。在北京的冰球圈兒,不乏因孩子練冰球而經營起了冰場或俱樂部的家長。
“中國式冰球”
“在加拿大的冰球俚語里,bingo是進球,apple是助攻的意思,但我給他們起名字的時候,他們還沒接觸冰球。”趙卓然有些得意地說。
盡管才7歲,Bingo與Apple已經是同年齡段的球星了。兄妹倆之前所在的球隊,用趙卓然的話來說,是“全球乃至宇宙最強隊”。對于自己的這個玩笑,他解釋說,“之所以這么說,因為我們是國內聯賽的冠軍,而在國外,這個年齡段根本就沒有專業聯賽啊!”
這正是中國孩子與國外練冰球的不同之處。“冰球分兩種——冰球與中國冰球。”趙卓然戲謔地說。在北美,8歲以下的孩子并不進行專業訓練,他們打冰球就是“玩兒”。正因如此,國外沒有8歲以下的專業隊,這也是國內低齡段孩子的冰球水平“顯得”比國外孩子高的根本原因。
但實際上,由于中國冰球的整體水平與國外有巨大差距,國內教練的訓練方法存在很多誤區。趙卓然舉例說,“國內孩子們在比賽中滑行的時候,往往都是低著頭,但國外運動員都是平視,因為這樣可以看到隊友和對方防守隊員在哪兒,便于配合。”他說,但更重要的是,教育理念有問題。中國教練在訓練中,對孩子的態度往往較為嚴厲甚至是粗暴,例如,有教練用球桿杵孩子的情況發生,這是他不能接受的。也有些教練甚至家長認為,嚴厲是好事,棍棒底下出成績。
但在趙卓然看起來,練冰球就跟學習功課一樣,只有孩子發自內心地熱愛這項運動,才有持之以恒、追求卓越的動力。
“現在國內各俱樂部的教練以來自齊齊哈爾、哈爾濱和佳木斯三地的最多。”趙卓然說,面對急遽增長的冰球人口,國內的冰球教練極度缺乏。
中國冰球協會常務副秘書長徐成響對媒體表示,“國內的冰球教練不到200人,多是以前專業隊退役的球員,所以一些俱樂部不得不聘請外教。”
中外教練的異同體現在對成績的態度上。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國內教練說,由于現在各隊競爭激烈,在比賽時,國內教練為求取勝,會傾向于不讓水平低的孩子上場。而外籍教練注重平等,不管孩子的水平高低,會盡量讓每一個孩子都能上場。趙卓然舉例說,北京朝陽區陳露國際冰上運動中心的冰球項目就以外籍教練為主,采用的是加拿大教學體系,不注重成績,“因此打不過其他俱樂部的隊伍”。
實際上,于天德指出,退役運動員一轉身就成教練,是非常錯誤的。在國外,冰球訓練早已有系統、科學的培養體系,什么年齡段該進行多長時間的上冰訓練、該如何訓練,都有明確的規定。而在國內,冰球訓練卻是“一個教練一個教法,就像武術門派一樣”。目前,中國對于市場化的冰球教練并沒有國家統一的評估考核體系,對教練的水平評級,都由俱樂部自己進行。
最典型的冰球“中國式教學”就是私教課。于天德說,冰球本來是一項集體運動,是場上12個人的運動,主要依賴團隊配合和打比賽來提高水平,但在國內,很多時候都是一個教練帶著兩三個孩子甚至只帶一個孩子在練運球、練滑行,把冰球變成了個人項目。“國內孩子的個人技術往往比國外同年齡的孩子要強,但一到國外比賽就傻了眼,國外講究配合、要拼搶,這都是私教課訓練出來的中國孩子不擅長的。”
一名國內冰球教練告訴記者,私教課實際上是國內俱樂部“為了賺錢而研發出來的一種產品”。在所有冰上運動項目里,第一個在中國推廣開來的是花樣滑冰,由于花滑的特點,需要私教進行“一對一”的指導練習。后來,花樣滑冰俱樂部開始發展冰球,花滑的私教模式就自然延續到冰球訓練中。另一個客觀原因是,早年間國內玩兒冰球的人太少,組不成隊,只能上“一對一”或者“一對多”的私教課。不過,在他看來,私教課對于提高個人技術還是很有幫助的,只不過這是中國在冰球訓練中獨有的一種現象而已。
王安福是上世紀80年代中國男子冰球處于鼎盛時期的隊長,退役后旅居美國已二十多年,在美國一直從事冰球教練工作。在王安福打球的那個年代,“中國冰球在亞洲是絕對的老大,日本、韓國根本就不是中國隊的對手。那時,中國男子冰球快速、靈活的技戰術風格獨樹一幟,也許中國球員的身體素質不如歐美球員強悍,但不少歐美國家的球隊卻很怕遇到中國隊。”其后,中國冰球卻進入了許多年的下滑通道。
近日,王安福在接受新媒體“冰球家”采訪時也提到,國內青少年冰球訓練中私課盛行是個怪現象。他說,“有一部分教練完全失去了身為教練的原則,不僅教學上以滿足家長的需求為上,就連孩子比賽的上場時間也要看有錢有勢的家長的眼色,這實在違背了冰球運動的本質,又如何能把正確的冰球思維傳授給孩子?”
英如鏑表示,國外大多數孩子都是像國內上大課一樣組隊練習。加拿大也有私教課,但是因價格昂貴而較為少見,只有像NHL球星等有錢人才負擔得起私教費用,有的球星還會專門請花樣滑冰教練來指導自己的滑冰技巧。英如鏑并不反對孩子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專業化訓練。“滑冰和冰球都是童子功,有的NHL球星從2歲時就開始練冰球了。”
英如鏑更在意的,是國內冰球文化的培養。“我現在擔心的,是這股‘冰球熱’在2022年之后像一陣風一樣就過去了。要想讓冰球真正發展起來,光有政府與社會力量的支持還不夠,還得讓這項運動按正確的規律健康發展,讓全社會產生熱愛冰球的氛圍。”
在加拿大,冰球是“國球”,冰球是人們生活的一部分。于天德至今還記得,他在北美觀賽看到,賽前每介紹一個冰球運動員的名字,場內一萬多名觀眾都起立鼓掌,每一位普通的冰球選手在運動場上都受到熱烈的擁戴。
趙卓然的看法與英如鏑不同,他說,實際上,加拿大在七八年前也曾有過和中國一樣的做法:過早地讓孩子進行專業化訓練。但這樣做的結果,不但沒有好處,反而造成了加拿大冰球人口的萎縮與成績倒退。原因很簡單:在普遍接受專業化訓練后,孩子們的水平會迅速兩極分化。如果某一支隊伍在冰場上成了常勝將軍,會打擊所有輸掉比賽的孩子們對冰球的興趣,讓這些人今后不再愿意從事冰球運動。
盡管認為國內商業冰球存在種種弊病,但趙卓然并沒有讓自己的孿生兒女放棄練冰球。他希望在自己小心翼翼的努力下,對子女的冰球教育能夠兼顧中西,既能采納國外先進的訓練理念,又能獲得中國家長都想要的理想成績。
中國新聞周刊記者/錢煒
(《中國新聞周刊》2018年第35期)
編輯:曾珂
關鍵詞:冰球熱與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