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毀《中導條約》后，美國再成輿論焦點

執行《開放天空條約》監視任務的“OC-135”偵察機。圖片來源：Military Wiki

本報記者 胡定坤

日前，據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報道，特朗普政府很快將宣布退出《開放天空條約》。該條約旨在允許成員國在對方領土上進行“無武裝”的監視飛行，以幫助核查已簽署的軍控協議。隨即，美國是否會在撕毀《中導條約》后再次“退群”，成為全球輿論關注的焦點之一。

“關閉”天空引起激烈爭論

《開放天空條約》于1992年簽署，2002年生效，當前共有美國、俄羅斯、英國、烏克蘭等34個成員國。根據該條約，各國每年相互開展約100次監視飛行，其中有42次針對俄羅斯。出于平等原則，俄羅斯每年也對外派遣42次“監視”機。

2017年，美國國務院稱，該條約“通過為所有參與國，無論大小，提供一個通過空中成像收集有關軍事力量及其關注的軍事活動的直接手段，以增進相互了解和信任。”

今年8月，特朗普政府剛剛退出了與俄羅斯之間的《中導條約》，結束了這一“里程碑式”的軍控協議。時間剛過兩月，難道美國又要“關閉”天空了？這一傳言迅速在美國國內引發激烈討論。

強烈反對者有之。10月7日，美國眾議院外交事務委員會主席、民主黨眾議員艾略特·恩格爾(Eliot Engel)致信美國國家安全顧問羅伯特·奧布萊恩表示：“我對特朗普政府正在考慮退出《開放天空條約》的報道深感關切，強烈敦促你不要采取如此魯莽的行動。該條約自2002年生效以來，為34個簽署國提供了重要的軍事透明度。”

強烈支持者也不乏其人。10月8日，美國參議院共和黨參議員湯姆·科頓發布公告，俄羅斯多年來一直違反《開放天空條約》，同時繼續從美國上空的監視飛行中獲益。總統應該退出條約，重新部署國防部在“開放天空”任務中的飛行和裝備上浪費的數億美元，以增強美國的戰斗力。

飛機落后所以被迫“退群”？

事實上，關于美國要退出《開放天空條約》的猜測早已有之。2018年5月，美國知名媒體“VICE”刊發題為《共和黨人正試圖使美國退出另一項全球條約》的文章，認為美國共和黨通過限制空軍更新用于“開放天空”飛行的飛機，“迫使”美國最終退出《開放天空條約》。

十幾年來，美國空軍一直使用脫胎于“波音-707”的“OC-135”偵察機從事“開放天空”的監視任務。現在，“OC-135”面臨兩大問題，一是建造于上世紀60年代的機型太老、故障頻發。據統計，自2015年以來，其每執行12次任務中就會出現一次機械故障問題。2017年，“OC-135”原計劃對俄執行16次飛行任務，但最終只開展了13次。2008年，“OC-135”的機修工喬治·薩里斯告訴媒體，該型機由于維修手冊過時和部件老化，飛行越來越不安全。

“OC-135”的另一個問題是偵察手段落后。其搭載了4個傳統的膠卷相機，每次飛行后，相機上的膠卷必須取出，并送到實驗室處理，這一過程需要幾個小時。相比之下，俄羅斯已經開始使用2011年生產的新型“Tu-214ON”偵察機在美國領空飛行，并且為其裝備了紅外數碼相機和合成孔徑雷達。

2018年，美國空軍申請2.2億美元的預算用于購買新的飛機以替代“OC-135”。但是，以共和黨眾議員桑貝里 (Thornberry)為首的反對者們成功阻止了這一升級計劃。桑貝里認為，“沒有充分的理由允許俄羅斯幾乎不受限制地進入美國領空收集情報。”

“退群”真實原因究竟為何？

很顯然，飛機老化并非特朗普政府想“退群”的真實原因。記者了解到，美國支持“關閉天空”的人共給出了以下三點理由：

首先，正如湯姆·科頓所言，美國可以把錢花在其他地方。美國在太空中有完善的天基偵察網絡，在“開放天空”任務中耗費大量資金去別國領空拍照意義并不突出。畢竟，《開放天空條約》要求拍攝分辨率不能超過0.3米，相比美國現役偵察衛星并無優勢。

其次，美俄對執行《開放天空條約》早有爭議。俄羅斯限制美國飛越加里寧格勒等地，美國則不許俄羅斯飛躍夏威夷等特定地區。同時，美國曾對俄羅斯將偵察機由“Tu-154”升級為“Tu-214ON”公開表示不滿。但是，這些問題都沒有在根本上違反條約，不能成為美國單方面“退群”的借口。

三是《開放天空條約》對俄羅斯的幫助或許大于對美國的幫助。主要原因是俄羅斯的衛星偵察技術不如美國先進，偵察機飛越監視的意義更為突出。美國哈德遜研究所核專家麗貝卡·海因里希斯表示，我支持退出該條約，這對俄羅斯至關重要，他們比我們更需要它。2016年，時任國防情報局局長的文森特·斯圖爾特將軍也曾說，“從我的角度來看，這給了他們一個顯著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