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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石窟寺迎數字化保護 在重生中“永生”
云岡石窟研究院數字化研究室主任寧波依然記得,2007年,云岡石窟第33窟外,還可以看到兩尊菩薩的衣紋。現在,已經看不到了。
更明顯的是一些窟內最北側的壁畫和造像,記者日前在現場看到,因為緊貼山體,常年滲水導致壁畫湮沒,造像更是模糊不清甚至退化成一個平面。
國務院辦公廳日前印發的《關于加強石窟寺保護利用工作的指導意見》指出,加大石窟寺搶救性保護力度,2022年底前全面消除石窟寺重大險情。建立石窟寺安全長效機制,同時加強石窟寺數字化保護利用,持續開展石窟寺壁畫、彩塑、雕像、洞窟、摩崖石刻和海外中國石窟寺文物、敦煌文書等數字化工作。
事實上,云岡石窟的數字化建設早就起步。2014年,云岡石窟研究院與浙江大學、北京建筑大學等高校合作,成立了“數字云岡聯合實驗室”,突破三維數據采集、運算、存儲與應用等關鍵技術,探索出一套適用于高浮雕文物的數字化方法,成功完成云岡第3窟、第12窟和第18窟的等比例打印復制項目,佛像表皮的缺損、風化在復制過程中都得以如實展現,實現大型文物移動展示和虛擬漫游。
并不是沒有走過彎路,寧波坦言,此前曾借鑒敦煌石窟的數字化采集方法,到實踐時才發現并不適用,“敦煌數字化的對象主要是壁畫,而云岡的主體是高浮雕造像,后者空間結構復雜,不僅有眾多錯落的小雕像,還有很多精湛的鏤空雕刻,這和平面數字化完全是兩套體系。”
龍門石窟則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下,實現了佛首的“數字回歸”。
今年9月,一件一比一3D打印的佛首由龍門石窟研究院工作人員安放在奉先寺北壁一尊等身立佛的殘像上,佛首和殘像的兩個斷面完全吻合。這也是國內流散石質造像文物首次實現“數字回歸”。
佛首原件藏于上海博物館,系該館1957年在北京購得。龍門石窟研究院院長史家珍推斷該佛首被盜于1923年后——因為一名日本攝影師當年曾到龍門拍過奉先寺北壁照片,當時這尊立佛像頭部尚存。他認為,佛首的數字回歸,為流散文物回家提供了新的可能。
即使云岡石窟的“分身”已經開始頻頻亮相各高校博物館,并正和敦煌、龍門共同在洛陽博物館舉辦藝術聯展,但寧波仍然認為,石窟數字化的目的并非為了展示,而是出于對文物保護的迫切需要。“現有的技術水平,難以完全阻擋石窟自然風化的進程,更多只是延緩。可能10多年后,石窟的樣子就會有所變化。”
浙江大學文化遺產研究院副院長李志榮也對中新社記者表示,當前石窟寺數字化工作最核心的目的,是了解我國石窟寺文物本體基本現狀,將中國大地上石窟所有信息在21世紀如實系統地記錄下來。數字化目標要為石窟建立檔案,而數字化也是所有工作的基礎。
相對大型石窟寺數字化已經開展得如火如荼,中小型石窟寺面臨的困境更多。
麥積山石窟藝術研究所主任董廣強對中新社記者直言,他們有數字化中心,但沒有專業隊伍。而麥積山石面臨的山體滲水、生物破壞更嚴重,對文物進行數字化保存是必由之路。
同時,隨著旅游發展,麥積山石窟的游客量逐年增加,目前每年已達到80萬人次,但是該石窟的洞窟形制多數是小型洞窟,內部空間在2到3米的占絕大多數,不方便對多數游客開放參觀,出于文物保護的需要,這些洞窟平常都是處于封閉狀態,也需要數字化之后進行展示。
值得慶幸的是,全國石窟寺正在通過一些平臺聯合起來。在相關指導意見出臺之前,中國文物保護基金會就啟動了“數字重生——絲綢之路沿線石窟寺數字化保護項目”,云岡、龍門、麥積山三大石窟首批參與,探索更多數字化保護利用方式。其長遠目的在于,在當前石窟寺數字化工作基礎上,推動絲綢之路沿線石窟整體數字化進程。
基金會秘書長初迎霞介紹說,預計項目周期為6年,前三年側重數字化記錄存儲、虛擬修復、數字回歸,以及探索數字化標準建立,后三年更側重于展覽展示、公眾教育、公益活動,以及文化價值闡釋和傳播,籌資與傳播貫穿于全過程。
如果壁畫上靈動的飛天、佛陀造像的一抹微笑,終究要隨時光而逝,那么數字化的重生則將讓它們在跨越時空中“永生”。(完)
編輯:楊嵐
關鍵詞:石窟 數字化 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