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華盛頓3月21日電（國際觀察）歧視陰云下，美國亞裔的怒與哀

新華社記者徐劍梅 鄧仙來

21日，美國紐約市曼哈頓聯合廣場連續第三天舉行示威集會，抗議針對亞裔的歧視和仇恨犯罪。

美國新冠疫情暴發一年來，針對亞裔的種族歧視和仇恨犯罪不斷升級。16日發生的亞特蘭大槍擊案，造成包括6名亞裔女性在內的8人死亡，加深了亞裔美國人的憂懼，引發全美多地抗議和輿論關注。加利福尼亞州民主黨籍聯邦眾議員趙美心說，這一槍擊案表明，美國亞裔社區已被推到“一個不容忽視的危機點”。

“仇恨病毒”

亞特蘭大槍擊案8名遇難者中，包括兩名華裔女性、4名韓裔女性和一對白人夫婦。21歲的槍手被控8項謀殺罪和一項故意傷害罪。

目前，美國執法部門仍在調查此案是否為仇恨犯罪，但許多政要、媒體和民眾都認為事件本身就是“針對亞裔的攻擊”，槍手的動機至少部分源于對亞裔的偏見。

連日來，從紐約、華盛頓、芝加哥，到洛杉磯、舊金山、波特蘭，全美多地不斷舉行示威集會，抗議疫情暴發以來美國針對亞裔歧視和仇恨犯罪的上升。包括已故民權運動領袖馬丁·路德·金的女兒在內，美國許多社會名流、知名球隊、機構和企業聲援亞裔社區，譴責針對亞裔的仇恨犯罪。

抗議活動中，許多亞裔表示，要阻止“仇恨病毒”傳播，亞裔不能再當“啞裔”，而要“把恐懼和憤怒轉化為行動”。

“恐懼之年”

疫情暴發一年來，美國亞裔被當成替罪羊、遭受歧視和攻擊的事件與日俱增。正如美國總統拜登19日所說，對許多亞裔美國人來說，這是連上街都擔驚受怕的“生活在恐懼中的一年”。

相關案例不勝枚舉。在洛杉磯，韓裔男子當街被毆打；在紐約地鐵，菲裔男子被人用刀割傷臉部；在得克薩斯州米德蘭，包括兩名兒童在內的三名亞裔遭遇暴力襲擊；華人餐館遭涂鴉，亞裔拼車和打車被拒，亞裔醫護人員遭患者吐唾沫和辱罵；知名華裔球星林書豪也在賽場上被罵是“新冠病毒”。

《今日美國報》和益普索集團公布的最新民調結果顯示，四分之一的美國人，其中包括近半數亞裔，曾目睹亞裔被當成疫情替罪羊。“停止仇恨亞太裔”網絡舉報平臺從去年3月中旬至今年2月初共收到亞裔受辱遇襲舉報近3800起。加州州立大學圣貝納迪諾分校仇恨和極端主義研究中心在對警方數據分析后發現，美國最大的16個城市2020年針對亞裔的仇恨犯罪飆升近150%。

多重原因

當前美國針對亞裔的歧視和仇恨犯罪加劇，既受疫情蔓延下美國種族關系緊張、排外民粹情緒和社會戾氣加重等因素的影響，也存在文化偏見及種族刻板印象等原因。

去年新冠疫情暴發后，時任總統特朗普頻繁發表歧視性言論，加之中美關系波折不斷，這些都被認為是美國近來針對亞裔仇恨犯罪加劇的重要因素。《美國公共衛生雜志》8日發表的一項研究結果顯示，疫情暴發一年來，隨著反華言論的散播，美國社會針對亞裔的偏見和攻擊呈指數級增長。

另一方面，亞裔美國人的多元化和復雜性顯著高于其他族裔。來自不同亞洲地區、具有不同教育背景的亞裔群體在社會經濟地位上往往差別巨大，其政治、宗教和文化隔閡頗深，彼此間頗為疏離。這導致亞裔在美國政治和社會生活中的發言權不夠。

不僅如此，一些學者指出，與對非裔的歧視不同，美國對亞裔的歧視歷來帶有排外色彩，其核心是把亞裔視為“永久的外國人”和“他者”，而不是美國人的一員。

亞裔頻遭暴力襲擊，一定程度上還受到美國文化中對亞裔刻板印象的影響。在美國各地的唐人街，針對亞裔老年人的攻擊是一個長期存在的問題，除種族歧視外，還因為很多作惡者認為亞裔“不會反擊”，因此攻擊他們“不會有后果”。有報道指出，在美國各族裔中，亞裔向執法機構報告仇恨犯罪等行為的可能性最低。

觀察家認為，打擊針對亞裔的仇恨犯罪雖被提上聯邦政府議程，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消除種族主義，遏止針對亞裔的歧視與犯罪，美國還有漫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