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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信任”終于及格了:對五大類機構的信任水平全面上升
改革開放到現在,就是一個社會共享價值觀“摧毀和重建的過程”
如果用“全民矚目的社會熱點事件”,來折射社會價值觀,王俊秀最后在報告中列出的,有郭美美炫富引發的“紅十字會”信任危機、“我爸是李剛”事件、藥家鑫案引發的司法信任危機、“小悅悅事件”引發的“看到跌倒者要不要扶”討論、以及近年來在重慶打黑時發生的“顛覆性巨變”。
“這些熱點事件背后,可以看到當前社會價值觀的形態和變化。從事件發生后,社會的態度和反應,可以清楚地折射出不同社會群體的社會價值取向……雖然這些事件都是個案,但個案背后涌動的社會心態和行為,無疑不能理解為是特殊情境下的意外發生,這種標本式的事件所揭示的社會價值觀念,比學術的測量和調查更為深刻和真實。”研究報告指出。
王俊秀認為,目前的中國社會,是社會價值觀念最為多元的時期,這也會是“使人迷茫的時期”。中國社會在較短的時期內,發生了“太多大的變化”,社會共享價值觀也在“不斷被摧毀重建”,90年代改革開放到現在,恰好是一個最新的重建過程。
他在報告中尖銳地指出,當大多數人在感慨和譴責社會出現“道德滑坡”的時候,“往往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立場”,拉開距離進行“審視和批判”。在他看來,所謂的道德滑坡,其實就反映在每個人“對于構成道德基礎的日常信念的摒棄和不堅守”。人們用清楚的分界線,對自己和他人“采用了不同的價值標準”。
“傳統價值觀崩塌之后,社會行為也會失序,堅守傳統社會共享價值觀,就是守衛道德底線。”王俊秀試著向中國青年報的記者解釋,究竟該如何理解共享價值觀和信任水平之間的關系,“他們之間并不是一個包含著另一個,只能說,共享價值觀的重建,對信任水平回升有一定影響。其實,今年這份研究報告的重點,是社會共享價值觀。”
這位社科院研究員回想起了彭宇案,這起2006年末發生于中國江蘇南京市的民事訴訟案,一度引起巨大爭議,引發了人們對城市人際信任現狀危機的擔憂。
他分析說,21世紀以來,信息革命推動我們進入了“后工業社會”,信任的形態也發生了變化,從過去適用于熟人社會的“習俗型信任”,開始受到新的適用于陌生人社會“契約型信任”的沖擊。
今年出版的這本《社會心態藍皮書》中,調查顯示,“在市場化進程中,人們對于契約觀念的認同程度在逐漸提高”,而契約觀念“與人際信任和安全感存在顯著相關”。
社會學研究中所說的契約,是社會成員個人與個人、個人與群體、群體與群體、群體與國家之間,一切成文或不成文的約定,涵蓋了法律、道德、風俗習慣。而前些年引發公眾信任危機的,正是一種名為“人緣契約”的東西,那是人與人之間,一種沒有明文規定的道德期望。
“如果社會共享價值觀建立起來了,就比如,你堅信公平與正義,就算你偶爾遇到了詐騙,也不會懷疑社會,這就是說,你對社會的信任感建立起來了。”王俊秀說。
社會信任水平以及共享價值觀的重建,仍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今年《社會心態藍皮書》的調查數據也顯示,總體信任水平的回升,卻并不意味著,“信任危機”的陰影已經不復存在。
在這次城市調查中,8個城市里,廣州被調查者的社會信任水平最高,而上海、北京、哈爾濱和武漢4個城市,仍然處于“不信任”水平。
藍皮書中給出的原因是,城市規模越大,外來人口越多,“城市管理和服務供應不盡到位”,“社會經濟改革較快變動”,再加上部分城市近年來有較大規模的基礎設施建設,導致“社會矛盾較為尖銳”,以至于信任程度“未達及格線”。
商業行業中,旅游業和廣告業的社會信任問題仍然較大,遠遠比不上公眾對銀行的信任程度。
“這種信任一方面來自對周圍生活的感受,另一方面也來自媒體報道。正面信息和負面信息的側重不同,也影響社會信任水平。”報告說。
王俊秀試著讓記者明白,社會心態的調查數據,實際上更多是人們的“主觀心態”,而不是“社會事實發生的客觀變化”。比如,人們“認為的社會機構和團體詐騙減少了,可以信任了”,犯罪率調查的詐騙案數據卻不一定真的減少了。
但他承認,整體的社會信任程度的確在上升,盡管“幅度很小”,但這是“連續數年下降之后的首次回升”。 王俊秀表示,他也在不斷思考信任水平回升背后的原因。
“原因很復雜,除了報告里給出的那三個原因,還有許許多多的因素影響著人們。對這個結果,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看法。”王俊秀斟酌著用詞,“這或許是因為,現在全社會整體的共享價值觀正在重建。”
事實上,拿到最近這一次調查的最終數據之后,這位發展社會學博士并沒有感到意外:“一次小幅度的回升的確可喜,但社會信任水平以及共享價值觀的重建,仍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謹慎地思考了片刻之后,他最終給出了一個比較確切的期限——10年。記者 張渺
編輯:顧彩玉
關鍵詞:公眾社會信任 社會信任 社會心態藍皮書 社會心態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