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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民間組織赴緬甸搜尋遠征軍將士遺骸
考古學專家陳靚身著防護服在現(xiàn)場指導(dǎo)挖掘。
如今這些墓地或被開發(fā)成居民區(qū)、學校、寺廟,或荒蕪無跡可尋。
戈叔亞告訴記者,緬甸境內(nèi)中國遠征軍墓地被集中破壞發(fā)生在1950-1960年代緬甸大規(guī)模排華時期。1950年代,緬甸政府軍在與退入緬甸境內(nèi)的國民黨殘部作戰(zhàn)時失利,緬甸政府和民眾搗毀中國軍人墓地報復(fù)。在1960年代,中緬兩國關(guān)系交惡,緬甸民眾再次破壞中國軍人墓地。
84歲的華僑艾元昌見證了密支那新50師墓地被毀的經(jīng)過。艾元昌的家距新50師的墓地不遠,他記得合葬墓前方有一塊陣亡將士紀念碑,70年后他仍然記得紀念碑上新50師師長潘裕昆撰寫的挽聯(lián)“壯氣冠河山,青史長留忠勇跡;英魂昭日月,黃土難埋敵愾心。”
墓地被毀是在1962年3月27日下午,那天他騎自行車從墓地前經(jīng)過,“20幾個緬甸軍人、和尚、青年人用推土機把墓碑推倒,把墓地推平,尸骨挖得到處都是。”
事實上,在緬甸的華僑和國內(nèi)的民間組織一開始更傾向于復(fù)建遠征軍的墓園和紀念碑,但報告層層打上去,緬甸政府方面卻遙遙無音,陷于停頓。
楊子臣等遠征軍老兵曾聯(lián)名向緬甸當?shù)卣岢鰪?fù)修紀念碑申請,但至死沒得到答復(fù)。
“這些年,遠征軍墓地情況一直在變化,不少墓地上方新修了房子、廁所。不僅是活著的老兵,老兵的遺骸再不搶救也晚了。”
孫春龍說,他決定先把老兵的遺骸搶回來。
“輕輕地挖,挖得盡量完整”
順著往上挖,一具遺骸初步呈現(xiàn)。頭朝西,那是面向祖國的方向。
4月10日,密支那北郊一處貧民窟,孫春龍面色凝重,恭敬地把一杯酒灑在地上。酒是從國內(nèi)帶來的,酒名“滇西1944”。
這是遺骸開挖前的一個儀式。按此前的調(diào)研,孫春龍腳下是新30師當年的墓地,埋葬著918具遠征軍遺骸。
這里現(xiàn)在是緬甸人拉比亞一家的居所。四五間簡易的木屋,幾株芭蕉樹,一頭母豬帶著幾頭小豬在院子里用嘴巴拱土。
拉比亞一家1972年搬到這里,那時墓地已被毀,無主之地,荒草瘋長蓋過成人的膝蓋。拉比亞說,在建屋時,經(jīng)常能挖到人骨和子彈。拉比亞的大女兒說,她小時候下雨時經(jīng)常聽到戰(zhàn)場廝殺的聲音,71年前,中國軍人也是在雨季中犧牲。
信仰基督教的拉比亞認為,這是中國軍人的亡靈沒有得到真正的安息。“請把他們的亡靈帶回家吧。”拿到一筆拆遷木屋的補償費后,拉比亞給孫春龍團隊挖掘開了“綠燈”。
挖掘現(xiàn)場由西北大學考古學專家陳靚帶隊。
陳靚穿著白色的防菌工作服,戴著塑膠手套,指揮現(xiàn)場挖掘。“輕輕地挖,挖得盡量完整。”
多位緬甸的華僑也參與了挖掘工作。
楊琳琳是密支那一名中學教師,她的父親楊劍達是一名遠征軍,幾年來,楊琳琳和其他華僑為重建中國遠征軍烈士墓園和紀念碑反復(fù)奔走,一直沒有下文。“如果能讓烈士的遺骸回國,那更好。”密支那云南同鄉(xiāng)會副會長邵備則幫助組織人手進行挖掘。“遠征軍的墓地被破壞,華僑很心痛。能把他們的遺骨迎回去,我們愿意出力。”
挖掘1小時左右,現(xiàn)場去表層土的工人喊:“挖到了骨頭。”陳靚沖過去,小心翼翼地查看,這是一塊脛骨,順著往上挖,一具遺骸初步呈現(xiàn)。頭朝西,那是面向祖國的方向。
遺骸保存得并不完整,上肢沒有了,頭骨僅余幾塊碎片,牙齒散落在碎片周圍。陳靚撿起一顆牙齒,從臼齒的磨損程度來看,“這是一個年齡在20-25歲的青年人。”
下午收工前,工作人員挖出了一顆青天白日圖章的帽徽,經(jīng)過70多年,帽徽仍清晰可辨。
4月18日,三具相對完整的遺骸標本移交深圳承啟生物有限公司進行DNA檢測試驗。這些DNA標本在鑒定后將被錄入數(shù)據(jù)庫,未來將根據(jù)這些DNA信息對比烈士的親人。
孫春龍告訴記者,第一階段尋找和挖掘遺骸工作將持續(xù)到下半年,目前挖掘出的遺骸先在當?shù)匾蛔A人公墓里寄存。項目組目前正在國內(nèi)尋找可以接受遠征軍遺骸的墓地,制作統(tǒng)一的靈柩,把收斂的烈士遺骸有尊嚴地迎接回國安葬。
“接下來,我們希望找到所有長眠在緬甸的遠征軍烈士,哪怕10年、20年,一個都不能少,把他們都帶回家。”
大多通過私人關(guān)系
“大家發(fā)心是好的,但缺乏規(guī)劃、協(xié)調(diào),存在一定風險。另一方面,挖掘工作不專業(yè),遺骸挖得殘缺不全。”
編輯:曾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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