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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建錄:絲綢之路是民族交流融合的舞臺
“駝鈴古道絲綢路,胡馬猶聞唐漢風?!惫糯z綢之路架起了一座交流物產(chǎn)、連通人心的橋梁,對我國各民族交流融合、對東西方經(jīng)濟文化交往都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當前,深入推進“一帶一路”建設,續(xù)寫古代絲綢之路的傳奇,不僅要看到其對沿線國家和地區(qū)經(jīng)濟發(fā)展的推動作用,還要看到其在民族交流融合方面的紐帶作用。
古代絲綢之路大體有草原道、綠洲道、茶馬道以及海上道四條。除了漢族,北方和西北游牧民族也是絲綢之路的重要開拓者,他們的馬隊和駱駝隊踏出了一條橫貫歐亞大陸的草原絲路。他們的遷徙浪潮、相互交往以及游牧經(jīng)濟特點,使其自然而然地成為古代絲綢之路上的重要角色。早期月氏、烏孫、匈奴等民族,在開通草原古道、推動游牧文明與農(nóng)耕文明交流等方面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繼月氏、烏孫、匈奴等民族之后,鮮卑、柔然、吐谷渾、突厥、吐蕃、回紇、契丹、黨項、蒙古等民族,都曾和絲綢之路結下不解之緣,有的一度控制了草原道和綠洲道,成為經(jīng)營東西方貿(mào)易的主角。公元439年,鮮卑建立的北魏政權統(tǒng)一了我國北方,使絲綢之路自漢代以來再度繁榮起來。北魏、西夏占據(jù)河西走廊后,吐谷渾控制的“青海道”和吐蕃控制的“青唐道”成為中原和南方通往西域的通道。因此,“青海道”又稱“吐谷渾道”,“青唐道”又稱“吐蕃道”。再看回紇,其與唐朝絹馬貿(mào)易換回的綢絹,除了供汗國貴族享用,還通過“草原道”大量轉輸?shù)轿鞣健!鞍彩分畞y”后,吐蕃完全占據(jù)了河西走廊及隴右地區(qū),傳統(tǒng)的絲綢之路東段受到阻遏,唐朝和西域各國的交往一度繞道回紇居住地。因此,這一時期的草原絲路有“回紇道”之稱。“吐谷渾道”“吐蕃道”“回紇道”……絲綢之路上民族交流融合綿延不斷,開遍了民族交流融合之花。
在肯定我國古代北方和西北游牧民族為絲綢之路的開拓與繁榮作出重要貢獻的同時,更要充分認識中原王朝的主體作用。張騫出使西域之后,漢、唐、元、明各朝代為了經(jīng)營西域,保障絲綢之路暢通,在絲綢之路沿途設置館舍以提供食宿,建立都護府、都督府、州、縣等以加強治理。這些措施對保障絲綢之路的暢通和安全具有決定性作用。
絲綢之路密切了我國古代民族關系,也密切了東西方關系。中原、江南以及巴蜀的名茶不僅輸入西方,也輸入西域、青藏高原與漠北,飲茶逐漸成為北方與西部民族的習俗。在西夏與宋朝的貿(mào)易中,“惟茶最為所欲之物”。同時,西域和中亞、歐洲的物產(chǎn)和文化也傳入內(nèi)地,今天內(nèi)地隨處可見的石榴、葡萄、胡蔥、胡蘿卜、大蒜、菠菜、芫荽、苜蓿,都是漢朝時從西域傳入內(nèi)地的。到了唐朝,絲綢之路的東端終點長安、洛陽成為西域文化的薈萃之地,上至宮廷、下至百姓無不受西域文化的影響,穿胡服、習胡俗、食胡餅、聽胡音成為時尚。在唐朝著名的十部樂中,西域音樂就占五部。到了宋朝,中國的茶葉和絲綢被大量販運到西方,西方的乳香、硇砂、玉石、珊瑚、瑪瑙、琥珀、琉璃等被大量轉售到中國。元朝時,中西交通空前暢通,中國的雕版與活字印刷術、火藥等通過絲綢之路傳到歐洲,歐洲和阿拉伯的天文、數(shù)學、醫(yī)藥、建筑等科學技術也傳入中國。
中華民族是諸多民族相互接觸、融合形成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又各具個性的多元統(tǒng)一體。毫無疑問,在這個多元一體格局形成過程中,絲綢之路是重要的溝通渠道與交流舞臺。絲綢之路像一條紐帶,聯(lián)結著農(nóng)耕文明和草原文明,聯(lián)結著內(nèi)地漢族人民與邊疆少數(shù)民族人民。未來,“一帶一路”延伸之處必將是人文交流活躍之地,它不僅會繼續(xù)描繪我國各民族交流融合五彩斑斕的畫卷,還會進一步架起東西方各民族交流交往的橋梁。
(作者為寧夏大學西夏研究院院長、教育部“長江學者”特聘教授)
編輯:邢賀揚
關鍵詞:杜建錄 絲綢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