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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家暴法實施一年多:沉默已打破 痛點尚未消
接力在繼續(xù)
“解決‘最后一公里’的問題,要專業(yè)的人來做專業(yè)的事”
“說了多少次要按安全計劃來,怎么又被老公找到了?”
接到趙小月的哭訴電話,謝擁明一聲嘆息。已是夜里12點,她第一時間給出了自己的建議——先去醫(yī)院看傷,第二天一早再到派出所報案。
謝擁明的身份,是湖南省鑫晨社工中心主任。對趙小月的情況,她可謂了如指掌。一年多之前,謝擁明就開始介入趙小月的案子。此后,趙小月突然“失聯”,再見面已是半年之后,帶著一身的傷,再次前來尋求幫助。
“我們尊重受暴者的個人意愿。”對趙小月的不辭而別,謝擁明并沒有埋怨和責怪,“家暴中的受暴人,往往有著無比復雜和糾結的心理狀況,出現反復很正常。”
這是謝擁明進入家暴干預社工行列的第三個年頭。2015年2月,依托全國婦聯中澳合作家庭暴力危機干預試點項目,湖南省婦聯開始探索家暴個案的專業(yè)化服務模式,掛牌成立湖南省家暴危機干預中心,并從鑫晨社工中心購買服務。
“家暴危機干預效果如何,最終要看個案服務的質量。”長沙市婦聯主席文方認為,家暴個案的跟進和服務,單靠政府部門來做,往往心有余而力不足,“解決《反家庭暴力法》‘最后一公里’的問題,要專業(yè)的人來做專業(yè)的事。”
在鑫晨社工中心,每一位前來求助的受暴者,都可免費獲得包括心理咨詢、法律援助等在內的系列專業(yè)服務。短短兩年時間,社工中心先后提供咨詢3000多次,跟蹤服務70多個個案。謝擁明和其他社工一道,搭建起一處受暴者自救的“安全島”。
萬薇幾乎與謝擁明同時加入家暴干預隊伍,被稱為謝擁明的“金牌搭檔”。她在鑫晨社工中心的主要任務,是為受暴者提供法律方面的專業(yè)指導。2015年11月底,萬薇介入長沙一起惡性家暴案件,并為受暴者同時申請了告誡書、人身安全保護令“雙重保險”,開全國之先,備受關注。
《反家庭暴力法》在湖南的每一次突破性實踐,幾乎都能看到社工介入的身影。《反家庭暴力法》給了他們制止家暴的利器,他們也在為推動法律“最后一公里”的落地而積極探索。
更多的時候,社工的角色就像服務對象家庭中的一員。不論是對受暴者,抑或是施暴者,他們從不吝惜自己的耐心和尊重,只為慢慢打開一處處心結,幫助服務對象真正走出暴力陰影。
酒桌上,謝擁明斟滿兩大杯白酒。“我先干了!敬你。”
這是一場特殊的酒局,為的是“征服”一位施暴者。施暴者最得意的是自己的酒量,常在酒后打人。在摸準施暴者的心理后,謝擁明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煞一煞他的威風。
一大杯白酒下肚,對方眼光依然輕蔑。沒想到,對面的這位小個子婦女,片刻間又不動聲色地干了一大杯。
酩酊大醉的是施暴者,他最終被謝擁明和同事扶回家。在這之前,謝擁明已提前通知受暴者找個地方暫避,并為施暴者也做了安全預案。
“第二天早上打電話,他還暈著,一直跟我說,昨晚怎么回來的都不知道,以后再也不喝酒、不打老婆了。”回憶當時的情景,謝擁明忍不住笑。其實,謝擁明的酒量并不大,那兩杯白酒已是她的極限,“打的是心理戰(zhàn),我就是瞅準了,施暴者一是看不起女人,二是喝不得急酒。現在夫妻倆好著呢,還經常到我們這兒來參加活動。”
對于社工來說,幫助受暴者遠離暴力,按理說就可以結案。但現實并不如此,后續(xù)的跟蹤服務,往往要耗費更多的時間與精力。長期建立的信任關系,讓許多受暴者對社工產生了依賴。
拿出手機,謝擁明向我們展示起一張張照片。那是社工們與曾經服務對象的合影。每一張笑臉背后,或許都曾經遭遇過暴力和不幸,可一旦走出了陰影,笑容同樣燦爛。
編輯:梁霄
關鍵詞:反家暴法 沉默 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