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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生干部12年走訪百余失獨者完成26萬字報告文學

2017年04月26日 09:23 | 作者:楊海 | 來源：中國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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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自己記錄的“失獨”故事，他從來都不會講給女兒聽，“太慘了，容易給小孩造成陰影。”

寫作“失獨”故事的時候，韓生學習慣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拉上窗簾，“去用心感受他們的痛苦。”

韓生學經(jīng)常因此失眠，這時他只能在心里默念一些散文來沖淡壓抑的情感。

“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我自己也在解脫。”雖然自己沒有做過最基層的計生工作，但他23年來編寫下發(fā)的各種“指標”“文件”確是整個基層工作的巨大推力。

韓生學開始寫作“失獨”群體不久，碰到有人在公共場所問他的職業(yè)時，他會回答“政府人員”，而不是“搞計劃生育的”。

現(xiàn)在，遇到結(jié)婚不久的親戚朋友，韓生學會一本正經(jīng)地鼓勵他們“生兩個”。

他想做的，不僅僅是“幫失獨者說話”，而是“寫計劃生育政策的歷史，包括這個政策背后，這一代貢獻者和犧牲者的故事”。

這個滿頭銀發(fā)的老人前不久剛剛把齊頸短發(fā)燙出優(yōu)雅的波浪，衣服打理得一塵不染。“我不怕活著，但是我害怕死得不體面。”

寫作后期，韓生學開始在政府機關(guān)內(nèi)部呼吁關(guān)注“失獨”家庭。去外地開會時、去黨校講課時他會留出時間專門講“失獨”。有人感動，“局長都聽哭過”；也有人挖苦，告訴他“以后你分管這個工作好了”。

前年夏天，在韓生學和他單位相關(guān)領(lǐng)導的推動下，懷化市把“失獨”家庭扶助標準提高到了每月800元。可他清楚，自己接觸過的“失獨”家庭遍布全國，“在缺少頂層設計的情況下，單憑個人，某個地方的力量，能改變的太少”。

“其實國家各部委針對‘失獨’家庭出臺了不少政策，但有的很難在地方落地。”在研究眾多政策后，韓生學有些無奈。

而各地對于“失獨”家庭的扶助標準，大多都遵循《人口與計劃生育法》中“獲得《獨生子女父母光榮證》的夫妻，獨生子女發(fā)生意外傷殘、死亡的，按照規(guī)定獲得扶助”這一條款。

每個地方對扶助都有不同的理解，不少地區(qū)至今仍執(zhí)行國家最低標準，每月340元。除此之外，“失獨”家庭更需要的養(yǎng)老、醫(yī)療和心理慰藉等，似乎也在執(zhí)行“最低標準”。

一些老人想到了互助自救，解救那些“沒后的同命人”，可每一次“我們其實都一樣”式的勸說，卻對他們自身都是一次傷害。

除了缺少專業(yè)社工介入，很多自救組織都面臨沒有場地、沒有資金，隨時都可能停擺的尷尬境地。“因為沒有長效機制，對他們的支撐大多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韓生學說。

編輯：梁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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