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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火瞭望員:駐守深山8月 兒子考大學也沒能回去
4月22日12點20分,7級大風驟然而至,黑龍江省大興安嶺地區漠河縣森林深處1128瞭望塔的鐵架和鋼絲纜繩被吹得“嘎吱吱”作響。24米高的瞭望塔晃動著顫抖著,塔頂上的瞭望員許俊國、鞠建國不得不緊緊抓住欄桿。
漠河縣防火瞭望塔基地電臺加強瞭望的緊急呼叫在“嗚嗚”的風聲中含糊不清。多年的經驗告訴許俊國、鞠建國:風越大,越是防火最危險的時刻。春季植被干枯,遇火即著,火勢將迅速蔓延。
30分鐘后,夾帶冰碴的“雪粒子”隨風抽打在兩人臉上,氣溫降至零下5攝氏度,能見度越來越低。風把他們的眼睛吹得通紅,不斷流淚。
又是30分鐘后,落下鵝毛大雪……
14點30分,風雪漸小,終于松了口氣的他們用電臺向縣防火指揮部報告情況。
“防火瞭望工作平凡但考驗人啊。”許俊國撣撣滿身的雪對記者說。許俊國在塔上“望火”已25年,搭檔鞠建國也干了17年。他倆負責的瞭望塔位于距漠河縣城120公里的富克山上,因海拔1128米而得名。他們每年會在3月中下旬上山,到11月份大雪封山后才下來。在荒無人煙的森林深處,他們要守望8個多月,“天亮上塔,天黑下來,一刻不間斷,不能回家。”
山上除了瞭望塔和一間充當宿舍的10多平方米塔房外,什么都沒有。飲用水要騎摩托車往返十公里山路到河邊去拉。而目前路上都是“冰包子”無法下山,就只能化雪水來喝。每隔一個多月,他們會到山下買些食品。因儲藏難,常吃的就是土豆、干豆角、干茄子和咸菜,偶爾買些肉,必須用鹽腌上。瞭望塔安裝著風力發電機和太陽能極板,用來支持電臺等設備用電,生活用電他們則能省就省。晚飯后,3瓦的節能燈都舍不得用。春秋季節零度左右的夜里凍得睡不著是常事。到了夏季,蚊子、牛虻輪番叮咬,還有毒性大的“草爬子”,被咬上就有生命危險。
然而,更難耐的是孤單和寂寞。這里沒有手機信號、沒有網絡,收不到電視節目,聽不了收音機。工作之余,他們總愛拿著手機在瞭望塔上找信號,8個月里或許能有十天八天“被大風吹來點信號”,給家里打個電話是件“很幸福”的事。
“對家人,我很歉疚。”許俊國說。他父親早逝,八十多歲的母親一直臥病在床,照顧老人全由妻子承擔。兒子從小生活、學習他都顧不上照顧。去年兒子考大學,他也沒能回去送行。
在當瞭望員第十個年頭時,鞠建國離了婚。“離家人太遠了,沒辦法。”鞠建國淡淡地說。回憶起17年前第一次“守塔”的感覺,他用了“想哭”來形容。開始他還找搭檔聊聊天,慢慢地聊得沒話了,只能自言自語。
條件艱苦、工資待遇低使不少人轉了行。“這些年,我的同事就有20個人離開了。”許俊國說,“但這個崗位需要人干啊。”
許俊國、鞠建國都出生并一直生活在漠河,對30年前的那場大興安嶺火災記憶猶新。大火把漠河縣城變成廢墟,讓101萬公頃森林受災。這場新中國成立以來毀林面積最大、傷亡人數最多的火災讓當年十五六歲的許俊國、鞠建國知道了什么是水火無情,也成為他們后來堅守崗位的動力。“漠河縣有39座瞭望塔,整個大興安嶺地區有326座。瞭望員就像森林的眼睛,無時無刻都在看護著這里,這是我們這代人該做的事。現在每天看著山上的樹木越來越茂盛,心里挺充實的。”許俊國對記者說。(記者 居楊 攝影報道)
編輯:梁霄
關鍵詞:防火 瞭望員 兒子 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