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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無處安放”的廣場舞:大媽們跳3年 被投訴3年
孤獨感與被妖魔化
50多歲的陳莉也是綠地國際花都的住戶,同時也算是交誼舞隊的領舞老師,她沒有跟李鑫正面接觸過,倒是聽說過有人投訴,也知道警察來管過。“現在又沒人管”,這是“舞團”里絕大多數人的態度。
研究大眾文化的學者張慧瑜早在此前即提出“爭奪廣場”運動的概念,表面上看,一方面是喜歡熱鬧和紅火的跳廣場舞的大媽要占領城市廣場,以高分貝的舞蹈與娛樂,進行身體的表達;另一方面是喜歡安靜的、追求個體空間自由的城市中產。兩者在同一個物理空間的廣場上發生了正面的碰撞。
沒有老人愿意多談熱衷廣場舞的原因,比如陳莉,她只說是因為幫小輩“22小時看孩子”,每天晚上的這兩個小時廣場舞時光是唯一屬于她的。老家高唐的侯娟也如此解釋,她照看的是一對雙胞胎,如果不是一年前學會了跳交誼舞,她還繼續沉浸在想家的痛苦中。另外一些老人則把對廣場舞的喜愛歸因于借此鍛煉好的身體,但對于霧霾等極端天氣的照跳不誤,他們只說是習慣了。
記者采訪中也一定程度證實了廣場舞老人中“看娃族”的比例之高,在有的舞團中人數能占到一半左右,大都五六十歲,以女性居多。他們從省內外“投奔”兒女而來,在濟南人生地不熟,與城市空巢老人的孤獨感達到了空前的一致。
侯娟是在尚品燕園小區干涸噴泉池內跳交誼舞的一員。那個大約百平方米大的不規則橢圓形噴泉池僅能容納20余人,老人們只得輪班入場。23日晚間的一場大雨讓噴泉池里積了水,他們不得不轉場到了地下車庫。
曾有研究者從老年人對廣場舞的執迷中分析出集體主義特質,認為“當代的廣場舞現象是一種上世紀50年代出生的人借助廣場舞這一形式框架重構其集體主義理念的過程”,是一種“底層民眾重返他們熟悉的集體主義的文化與表達形式”,他們“沒有穩定的價值觀,不相信什么,最相信的是大家在一起”。
26日下午,尚品燕園的物業工作人員表示,他們經常接到廣場舞噪音擾民的居民投訴,也已多次前去制止,但收效甚微。“中高考期間,我們拉過禁止跳廣場舞的條幅,110也來過。”此前他們也曾想過重新向噴泉池注水,但工人因此被跳廣場舞的老人罵了。而對于執著于將音量放大的行為,一“舞團”成員的解釋是“追求集體氛圍”。“再說隊伍有先來的后來的,后來的提高音量,先來的會跟著提高,要不自己隊伍就跳亂了”。
早在2014年,即有媒體提出“中國廣場舞大媽占領地球”的說法,隨后而來的妖魔化和污名化輿論傾向隨著越發增多的負面報道看似坐實。25日晚間,已在槐蔭區華聯廣場跳了七八年廣場舞的鄭瑩踩著高跟鞋回家,附近營市東街56號院的老高則正在樓下等他的兒子,年輕人嫌廣場舞吵,已干脆在外面躲到很晚才回來。
編輯:梁霄
關鍵詞:濟南 廣場舞 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