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6日,中國人民銀行開展了1880億元1年期中期借貸便利(MLF)操作,等額對沖了當日MLF到期量。央行本月還將開展一次MLF操作,還可能會啟用28天期逆回購供應跨年資金。

今年以來,我們經常能看到央行在公開市場“忙碌”的“身影”,各種不同期限的貨幣政策工具成為其調節流動性的重要手段。對于前三季度的流動性狀況,央行在《2017年第三季度貨幣政策執行報告》中這樣判斷:銀行體系流動性中性適度。

但仍有不少人感覺“錢緊”了,購房者就是其中之一。隨著房地產調控政策,尤其是住房金融政策的調整,申請住房貸款不僅耗時長而且利率有所抬升,買房的人感覺手頭“吃緊”了。另一個是中小銀行,今年不少中小銀行的資金比較緊張,尤其是季節末時點,總是在拼命借錢。此外,國債收益率突破4%也被認為是“錢緊”的信號之一。

造成“錢緊”的原因有哪些?分析人士認為,部分地區房價過快上漲,以及部分中小銀行流動性管理不當都是原因之一。

一方面,去年以來,為抑制房價過快上漲,多地出臺了差別化的房地產調控政策,不少銀行也因此調整了自身策略。去年,經濟下行壓力加大、優質資產難尋,銀行多放住房按揭貸款是一種防御性的選擇。今年宏觀經濟回暖,銀行提出“個人貸款不能只在房貸上打圈圈”,各行對房貸的投入因此也減少了。

另一方面,不少中小銀行由于自有資金有限、網點有限,在攬儲“大戰”中沒有優勢。因此,轉而通過向其他大銀行借錢來“做大”,并利用同業負債和影子銀行借短投長,通過資金的期限錯配來擴大自身規模,提高盈利水平,埋下了嚴重的風險隱患。

據國泰君安測算,中小銀行總資產規模占比僅40%左右,但同業存單發行占比達88%,占中小銀行新增負債來源的30%至40%,同業存單與理財成中小銀行做大規模的捷徑;中小銀行的影子銀行規模急劇擴張,中小行金融投資類資產增速超50%,其中影子銀行預計超過10萬億元。這也是近一段時間監管層整治的重點之一,是為了促使中小銀行合理管控流動性水平,防范金融體系風險。

此外,國債收益率突破4%,則是多重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從外部看,全球債市均遭遇了債券拋售潮,且主要經濟體貨幣政策都逐步回歸正常化,給債市帶來了壓力。從內部看,既有流動性壓力的上升,也有需求偏弱以及對各類金融機構持續加強監管等因素。

當前,投向非金融企業、支持實體經濟的資金并不少。今年以來,貨幣信貸和社會融資規模平穩增長,央行公布的數據顯示,前三季度社會融資規模增量累計為15.67萬億元,比上年同期多2.21萬億元。前三季度金融機構對實體經濟發放的人民幣貸款增加11.46萬億元,比上年同期多增1.46萬億元。

引導資金脫虛向實,守住不發生系統性金融風險的底線,是當前的工作思路。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我國金融領域尚處在風險易發高發期,如2015年股市異常波動、一些城市房地產價格泡沫化等與場外配資、債券結構化嵌套和房地產信貸過快發展等加杠桿行為直接相關。

中國人民銀行行長周小川表示,在風險醞釀期,行業和地方追求增長的積極性很高,客觀上希望放松“銀根”,金融活動總體偏活躍,貨幣和社會融資總量增長偏快容易使市場主體產生錯誤預期,滋生資產泡沫。當風險積累達到一定程度,金融機構和市場承受力接近臨界點,各方又呼吁增加貨幣供應以救助。

在當前“三去一降一補”的背景下,周小川認為,貨幣政策在穩健方面適當做得更加中性一些有利于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如果貨幣太松的話,壓力就不夠大。”而經驗表明,貨幣政策寬松很可能會推高通貨膨脹,或者推高一些資產泡沫,這顯然不利于防風險。

“去杠桿的政策效果已初步顯現,不能半途而廢,重回粗放刺激的老路,企圖通過做大分母來實現去杠桿。”中國人民銀行研究局局長徐忠也強調,降杠桿并非利率越低越好。他認為,降息固然能減少企業財務成本提升投資回報率,但也會刺激企業增加負債擴大投資。只有當降息同時伴隨資本回報率的上升,且資產回報率上升速度大于名義債務擴張速度,降息才有利于降杠桿。與此同時,低利率還容易加劇資產泡沫,引發脫實向虛。

從外部環境來看,雖然目前全球貨幣政策仍然分化,但貨幣寬松周期已經接近尾聲。應對其他國家貨幣政策變化的溢出效應,我國貨幣政策近年來也在穩健的基調下適時適度預調微調,以平衡貨幣政策多目標間的關系。

在內外因交織的背景下,為防范資產泡沫、守住不發生系統性風險的底線,對房地產等行業實施了調控,對部分風險較高金融進行了嚴監管,目的是為了“擠泡沫”,防患于未然,但從目前來看,銀行體系流動性中性適度,今年以來,貨幣市場利率也沒有出現大幅波動的情況。(記者 陳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