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要論>銳評 銳評
幫幫“盲”吧,給他們一條安全的回家路
“600米的盲道驚現20個直角彎”“汽車輪壓在盲道上還擋著車牌”“窄盲道僅能容下一只腳旁邊還有深坑”……
在網上隨意一搜,盲道遭損毀、被侵占的新聞報道,可謂連篇累牘。本該讓盲人出行更方便的盲道,變成了“坑道”。
此前,曾有媒體讓記者實驗蒙眼走盲道,記者沒走出幾步,就不敢再往前走,因為他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遭遇什么。這些參加實驗的記者身旁有人陪,尚且如此不放心。那些獨自出門的盲人,心理壓力有多大,不難想象。
盲道損毀、被侵占,已不是新鮮話題。如何讓盲道不再是“坑道”?如何給盲人一條安全的回家路?這考驗著整個社會的文明發展水平,需要政府部門、助殘機構和公眾的關注與支持。
現狀:單車占道,走盲道如探險
“很少有哪段盲道能順利走下來,每次走盲道都像一次探險。盲道上陷阱重重,各種障礙都會碰到,每天都有些小的磕磕絆絆”
家住沈陽的海波和海濤是一對盲人兄弟,在離家不到1公里的地方開了一家盲人按摩店。從家到工作的地方,雖然只有短短幾百米,卻讓他們很發愁。
“共享單車亂停亂放的現象太嚴重了。”海波說:“家門口的盲道修得挺好的,我們在這條路上走了很多年,已經非常熟悉。盲道上偶爾多出個障礙物,繞開就行了。可是,自從有了共享單車,這條路經常被亂停亂放的共享單車堵死,根本無法行走。”
有一次,海濤不小心走進了單車群,結果繞了很久都沒走出來,最后是好心的市民帶著他走出來的。
經常來店里按摩的熟客也提醒他們,回家路上要小心,現在盲道上有很多共享單車,每走一步都要用盲杖左右多敲打幾下,確認安全以后再邁步。
南京市盲人學校的盲童們告訴記者,很少有哪段盲道能順利走下來,每次走盲道都像一次探險。盲道上陷阱重重,各種障礙都會碰到,每天都有些小的磕磕絆絆,還經常聽說有同學走盲道受傷。
盲童小徐告訴記者,很多時候出門已經不敢走盲道。
有一次,他走路時思想開小差,撞到了一輛電動車,警報就“哇哇”響起來,嚇得小徐不禁一顫。
“現在我會沿著機動車道邊的馬路牙子走,因為馬路牙子比較直,很少有斷頭路和障礙物,甚至走起來比盲道更順暢。”小徐說。
小徐和同學們告訴記者,上下班高峰時段,他們很少出門,車多人多不安全,有時候還被路人說“給擁擠道路增添負擔”。
有一次,他們班上一個女同學回到教室就開始哭,后來得知她在盲道上走的時候,盲杖不小心劃到了停在盲道上的車,車里的人就吼她是不是“眼瞎”。
實驗:300米盲道,記者走半小時
記者的內心卻極度掙扎,不敢邁步。因為耳朵里全是各種嘈雜的聲音和車輛行駛的聲音,生怕一邁步就走歪甚至被車撞飛
盲道被占是個老生常談的社會問題,很多人都知道它給盲人帶來的不便。但是,究竟有多不便,大家并沒有切身的感受。
為真切感受盲道對這一人群日常出行的重要性,《新華每日電訊》記者決定蒙上雙眼,實地試走一次。記者原本打算走一公里。盲童肖杰建議說,“還是走300米吧,嘗試一下就好。對于沒有走過盲道的正常人來說,走一公里還是很難的。”
戴上眼罩,閉上雙眼的那一刻,記者頓時感覺心里很忐忑。在盲童肖杰的鼓勵下,記者硬著頭皮邁出了第一步,但很快就被盲道上的障礙物擋住前路。遇到障礙,記者變得更謹慎。“盲杖是這樣握嗎?”“我走得對嗎?我還在盲道上嗎?”記者一路問了很多個問題,結果被告知才走了不到50米。
“你只有走到盲道的這個點上,你才能知道你的左邊、右邊、前面有沒有障礙物。”盲童肖杰攙著記者邊走邊教。
“這是什么呀?”“這是電線桿。”
“這是什么呀?”“這是垃圾桶。”
“這是什么呀?”“這是自行車。”
……
一路走,一路問,記者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摘下眼罩,記者熟悉了一下周邊的環境,“我打算獨自過馬路”。
重新戴上眼罩后,身旁的好心市民提示已經綠燈,可以走了。可此時,記者的內心卻極度掙扎,不敢邁步。因為耳朵里全是各種嘈雜的聲音和車輛行駛的聲音,生怕一邁步就走歪甚至被車撞飛。
經過一番心理斗爭,記者下決心走過去。可走了一小段,又被周圍突如其來的汽車喇叭聲嚇到,“我的天啊,太嚇人了這個!”此時,記者心中就一個想法——摘下眼罩,看看眼前是什么情況。
等記者再次鼓足勇氣想要行走時,身旁的好心市民提醒,現在紅燈了,得趕緊走。記者不得不再次摘下眼罩迅速通過。
就這樣一段短短300米的路,在沒有完全走完的情況下,已經花掉了半小時。
除了盲道問題之外,在過馬路時,一些信號設置得不完善,也會給盲人帶來不便。據了解,目前中國只有部分城市的部分路段信號燈設有聲音提示,所以盲人朋友很難靠聲音辨別什么時候是紅綠燈。
編輯:李敏杰
關鍵詞:盲道 記者 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