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要論>銳評 銳評
像治理疲勞駕駛一樣重視“疲勞診療”
1月23日11時40分,青海大學附屬醫院急診外科大夫郭慶源值完夜班后突然出現胸悶、心慌、氣憋等癥狀,后做了心電圖初步排除心梗,大夫建議住院。就在同事在幫助辦理住院手續時,郭大夫突然出現抽搐癥狀后呼吸暫停,經四個小時搶救無效死亡。(1月24日 中國新聞網)
媒體披露,郭大夫年僅43歲,事發當晚共接診38人,原本8時30分下班,因交班等工作一直未能按時離開。這一細節的曝光,極易讓人將郭醫生之死與疲勞診療聯系起來。的確,考慮到青海大學附屬醫院是一家“三甲醫院”,而“三甲醫院”常常人滿為患,供職于此的郭醫生,其日常工作不可能太輕松。事發當晚長時間、高強度的加班工作,很可能是壓垮郭醫生的“最后一根稻草”。
事實上,疲勞診療所導致的猝死事件,近年來在醫務人員中屢見不鮮。三甲醫院兩周內倒下三骨干醫生、連做5天手術搶救患者后過勞逝世、醫生連續工作36小時累倒在ICU……類似的新聞,曾一次次地通過媒體傳播引發公眾關注與唏噓。
中國醫師會于今年1月9日發布的《中國醫師執業狀況白皮書》,則用更為詳實的數據,披露了“中國醫師的休息權沒有得到保障”的嚴峻現實——男性被調查者平均每周工作時間為50.90小時,女性為49.79小時;三級醫院的醫師平均每周工作51.05小時,二級醫院的醫師平均每周工作51.13小時,一級醫院的醫師平均每周工作時間是48.24小時。
疲勞診療具有雙重危害,不僅讓醫務人員面臨巨大的生命健康威脅,同時也影響著患者所獲取的醫療服務質量,乃至其生命健康。從這個角度來看,醫務疲勞診療的危害跟“疲勞駕駛”很相似。像治理“疲勞駕駛”一樣關注“疲勞診療”,切實為醫務人員減負,應當成為全社會的共識和努力方向。
1984年,一名叫Libby Ziond 紐約女大學生因急救無效最終死亡。她的律師父親發現,參與急救的住院醫師不僅超時工作,而且需要同時照料40多名患者,因而一時疏忽未能察覺Libby Ziond的憂郁癥病史和用藥史,這影響了診療,導致了Libby之死。此后,在這位父親的推動下,紐約州于1989年通過了著名“Libby Zion法”:“住院醫師每周的總工時不得超過80小時,或連續24小時以上?!?/p>
以立法的形式,對醫務人員的工作時長進行限定,對疲勞診療背后的相關責任人進行問責,出臺中國版的“Libby Zion法”,事實上早已成為一種呼聲,但困難之處在于,立法執法的現實基礎一時難以形成。強行而上,恐怕會形成多輸局面。
要看到,疲勞診療的存在,與巨大的醫務人才缺口有關。前不久刷屏的新聞“兒科醫生超負荷工作全部病倒被迫停診”,將兒科醫生存在三十萬缺口的問題暴露在大眾面前。不僅如此,“我國每萬人擁有全科醫生1.51名,人才缺口約有9萬”“影像科醫生缺口或達幾十萬”等現實的存在,也不容忽視。如何填補人才缺口,平衡醫患之間的供需關系,就當下而言,仍然是一道尚需時日破解的難題。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我們無可作為。例如,別再錯誤地鼓勵醫務人員疲勞診療了。長期以來,醫生超負荷工作累倒、累癱的故事,常常被作為正面典型來宣傳、表揚甚至是獎勵,由此而出現了“最帥醫生”“最美醫生”。不能否認,這些醫務人員身上有著可貴的奉獻精神,但是,考慮到疲勞診療的雙重危害,即便無法予以完全禁止,我們至少也應淡化對這種行為的宣揚。
編輯:李敏杰
關鍵詞:疲勞 工作 診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