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國家發改委國際合作中心首席經濟學家 萬喆

當前,世界上逆全球化、貿易保護主義、民粹主義暗流涌動。在此情況下,進入第二個“金色十年”的金磚國家在紛亂的世界中是否褪色?金磚機制在逆全球化的暗流中能否引領全球化進程?全球對南非金磚國家領導人會晤滿懷期待。

隨著美國退出量化寬松政策步入加息周期,全球經濟發展面臨的挑戰越來越大,新興市場和金磚國家面臨的沖擊比以往更為強烈。近年來,西方對金磚國家經濟面臨的暫時困難大肆放大炒作,“巴西南非經濟衰退論”“俄羅斯經濟崩潰論”“金磚褪色論”甚囂塵上。但從一組數據可以看出,這些論調蒼白無力。最近10年,金磚五國GDP占全球的比重從12%上升到23%。盡管金磚國家中巴西和俄羅斯遇到暫時的經濟困難,但金磚國家對全球經濟增長的貢獻仍達到了50%。從金磚國家經濟看,世界銀行今年7月初更新的2017年各國國內生產總值(GDP)排名顯示,中國GDP穩居世界第二,繼續領跑新興經濟體,對世界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已經超過30%;印度超越法國成為全球第六大經濟體;巴西雖然出現了暫時經濟困難,但仍超過意大利,排名第八位;俄羅斯經濟也在逐漸走出困境,實現增長。可以說,金磚國家合作含金量越來越高而不是褪色。

美國總統特朗普上臺后,打著“美國優先”的旗號,將世界貿易組織(WTO)確定已久的自由貿易向貿易保護主義方向開“倒車”,不僅以知識產權為名對中國發起301調查,還以國家安全名義對全球主要經濟體發起232調查,針對鋼鐵、鋁、汽車等重要產業制造貿易摩擦。針對全球貿易保護主義沉渣泛起,全球貿易摩擦不斷的形勢,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博鰲亞洲論壇年會上向全球宣布“中國對外開放不會停滯,更不會走回頭路”“中國開放的大門永遠不會關上,只會越開越大”,這不僅是口頭上的“宣言”,更是行動上的“落地”,以上海推出“100條開放政策”為代表,中國正以自己的步伐、自主的措施落實對世界開放的承諾,捍衛自由貿易。

特朗普正在以一個破壞者的角色顛覆現有全球治理框架,相繼退出巴黎氣變協定、伊核協議,加征鋼鋁關稅,致使西方國家的分歧加劇。特別是今年七國集團峰會上,美歐、美加、美日分歧重重,以西方主導的全球治理正在陷入前所未有的亂局。反觀金磚機制,自創立以來不斷完善,不斷擴大“朋友圈”,不斷提升金磚國家在國際事務中的話語權,積極參與全球治理,為完善全球治理體系貢獻了金磚智慧。隨著金磚國家實力提升和合作的深入,金磚機制已經從單一的經濟合作向全方位全領域參與全球治理轉變,在聯合國、二十國集團以及世界貿易組織等多邊機制中發揮了重要作用。特別是在2017年廈門金磚國家領導人會晤上確定了經貿、政治安全和人文交流“三引擎”的結構,使其成為為新興國家爭取話語權的合作平臺,從“金磚+N”向“金磚+”擴展。

隨著金磚國際影響力的提升,越來越多的發展中國家積極參與到金磚機制中。事實表明,金磚機制只有團結更多的發展中國家才能在全球治理中擁有話語權,更好地集體發出“金磚聲音”。在廈門會晤中,中國更是引領金磚國家打造了“金磚+”模式,擴大全球朋友圈,共同為新興經濟體決策,同時也實踐了互惠互利、合作共贏的新理念。創新“金磚+”模式有利于加強金磚國家同新興經濟體、發展中國家和國際組織的合作,建立更廣泛的伙伴關系,把金磚國家合作機制打造成最有影響力的南南合作平臺,為金磚國家合作發展注入新動力。今年南非約翰內斯堡金磚國家領導人會晤的主題是“金磚國家在非洲:在第四次工業革命中共謀包容增長和共同繁榮”,不僅有金磚國家參加,而且邀請了非洲國家代表和全球新興經濟體代表共謀發展大計。

雖然發達國家和新興國家力量對比發生了顯著變化,世界格局正在深刻調整,“南升北降”趨勢明顯,但西方國家主導的世界秩序并未發生根本變化。金磚合作第二個“金色十年”要開好局,亟需在4個方面加以強化:一是和合前行。在全球亂局中,金磚國家要強化戰略合作,在全球治理中用“一個聲音說話”。在強化合作的同時,要管控分歧,增強戰略互信,包容增長。二是務實合作。把握新工業革命機遇,強化五國工業化進程,同時將合作惠及眾多發展中國家,強化新興國家與發展中國家全方位合作,真正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三是完善全球治理體系。金磚國家要共同維護多邊主義和以世貿組織為核心的多邊貿易體制,旗幟鮮明地反對單邊主義和保護主義,推動國際秩序朝著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發展。四是促進金磚民心相通。利用金磚大學聯盟、智庫聯盟等合作機制,在成員國之間設立文化、電影、文學交流項目,促進金磚國家文化交流。

“金磚國家就像5根手指,伸開來各有所長,攥起來就是一只拳頭。”金磚合作機制作為全球治理中的生力軍是捍衛自由貿易、捍衛多邊主義的重要平臺,是從容應對紛亂世界的重要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