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 睿

　　日前，在中國美術學院2014年本科生招生考試的中國畫系和書法系考場上，考生被要求使用“文房四寶”——除了宣紙由校方提供，筆墨硯都需考生自己準備。

　　眾所周知，書法和國畫是筆墨的藝術。隨著書寫方式的改變，文房四寶漸漸遠離了大眾生活，甚至在藝考的國畫專業初試中，出現過有考生不會拿毛筆的現象。

　　如今，筆墨紙硯現身現代大學考場，是否意味著“文房四寶”的復興？對于國畫專業來說，筆墨基礎到底有多重要呢？

　　筆墨是必備基本功

　　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的美術教育一直遵循的是西方的體系。當下，中國大部分美術院校的國畫專業本科招生，基礎考核包括素描、色彩、速寫等，沒有涉及純專業的國畫傳統筆墨。

　　在廣東畫院院長許欽松看來，毛筆是國畫的工具，就像中國人吃飯拿筷子，不熟練肯定不行。“如果真的要從事國畫創作，筆墨訓練是一輩子的事情，這個過程很艱難，最好從年少時就養成習慣。”

　　他認為，中國畫專業的考試和教學，需要建立起一種相對獨立的模式，回歸傳統，將書法列為必備的基本功。“雖然中西方文化可以也應該相融合、相借鑒，西方繪畫基礎訓練對提高國畫創作的造型能力和色彩感覺大有幫助，但只能是為我所用，不能取代國畫的獨特性。以中為主，以西為輔，這是基本的文化底線。”

　　毛筆硬筆要有區分

　　“毛筆考生”控筆能力好，但是形體表現力弱；“硬筆考生”造型能力強，控筆能力弱。中國美術學院國畫系副主任韓璐談到兩類考生的時候這樣說。“這也存在一個瓶頸，畫畫離不開造型，但是中國畫又不能離開筆墨。”

　　中國美術學院副院長王贊認為，在考試和求學過程中，毛筆與鉛筆孰是孰非的問題很難界定。就如同毛筆白描和鉛筆素描并不是矛盾的一樣，在對透視、光影的認識上可能存在不同認識，但更多時候兩者是相互補充、互為對應，于關照中共謀發展。

　　“中國畫專業應當提倡盡可能多地使用毛筆。”江蘇省國畫院院長周京新認為，完全不用鉛筆也不可能，比如在戶外的寫生、平時的記錄和手稿都要用鉛筆。“我們也不能強行排斥對鉛筆的使用，但在一定的階段是可以加以區分的。老師在教學過程中應該加以引導和提倡，要讓學生脫離對鉛筆的依賴，或是有意識地去做這種努力。”

　　傳統文化修養更重要

　　“文房四寶”是中國獨特的書寫工具，承載著國人濃濃的文化情懷與民族精神。對于有藝術院校在招考的時候堅持毛筆考試，不少業內人士交口稱贊，但同時也表示，作為美術基礎類考生，不必過分關注毛筆與鉛筆的使用，深厚的傳統文化的修養更為重要。

　　西安美術學院國畫系主任姜怡翔認為，前期的童子功固然有一定作用，但不是絕對的。藝術沒有絕對的標準，只有唯一性。中國畫本身就是在不斷突破中發展前行的。中國畫不僅僅只是筆墨技巧的好壞，更重要的是一種中國精神的表達。對傳統文化的繼承，不能只圖形式，中國文化的發展就是靠不斷吸收、包容和創新，可以以西方教育體系為基礎，通過不斷轉換，使之成為具有中國特色的教育體系。

　　有筆墨基礎固然好，但從長遠來看，大學階段的學習也許更為重要。在不少中國畫、書法專業老師看來，真心熱愛的人，總會不斷地去摸索去探求，即使從大學才開始略知一二，也為時不晚。尤其是中國書畫，很多人隨著年齡的增長，更會領悟到其中的魅力。這才是中國傳統、中國書畫的精髓所在，才是它們不會消失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