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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丹青:一切藝術都是熱情 真的淡泊別弄藝術
總是不愿意承認自己是作家的陳丹青,一直沒有淡出過公眾的視野。無論是出書,還是論事,無論他如何自嘲,陳丹青的文字依然充滿了“存在感”。2014年,陳丹青一連在廣西師大出版社推出《草草集》、《記憶的泥沼》、《無知的游歷》這三本新作,同時也迎來了自己的花甲之期。他的心態有何變化?生活和工作的重點是否轉移?
談新作:沒有“命題”,我幾乎就不寫作
記者:您曾自嘲,“寫得太多,畫得太少”,《草草集》序言中也寫道,多數碎稿是應酬。這次暌違5年才出書,是有意減少寫作、放慢寫作嗎?
陳丹青:我不是學者,并沒一肚子學問憋著要說,只靠不同稿約才能寫作。近年確實有意怠慢媒體,“減少寫作”,可是美術界,或別的什么界,不斷有人要我寫點什么——逝者,師長,同輩,晚輩,甚至孩子——其中深交淺交都有,或并不認識,但家眷熟友輾轉懇求。我婉拒了不少,凡接了的,零碎時間就被榨光了。
記者:寫作是您的愛好,您對寫作也很認真,但書的篇章幾乎是“命題作文”,是否感到疲倦?
陳丹青:倒沒厭倦。前面說了,沒有“命題”,我幾乎就不寫作。
陳丹青六十歲自畫像:真的淡泊別弄藝術
陳丹青新作:《草草集》、《無知的游歷》、《談話的泥沼》
記者:《談話的泥沼》是近年來您接受訪談的結集。您曾說,只接受書面采訪。這可否看作是您對寫作的一種認真態度——訪談,也含糊不得?
陳丹青:當面訪談,當場講演,事后的記錄常使我瀕臨發瘋:七八成記者的語文太濫了——多半是中文系、新聞系碩士啊——我讀著,覺得自己是個滿口胡言的白癡。清洗記錄稿,簡直是苦役。而且不少記錄稿根本沒跟我打招呼就發表了,滿篇廢話。所以不如不見面,書面來一堆問題,敲打成篇,發去了事。
記者:在接受媒體采訪時,你有沒有特別想談或者不想談的話題?為什么?
陳丹青:不讓談、不敢談、以至不想談的話題,多的是,“你懂的”。特別想談的事,多半亦屬不讓、不敢、以至不想的一類——倒不是指所謂政治,而是真相與真話——剩下一點點,蠻想談的:是本行的所謂藝術,但也不敢。我早發愿要寫《次要的作品》,可是暗自思忖:學問太少啊。
記者:您之前的書里面,有許多痛陳時弊的篇章,在新書里,這類針砭時弊的文章似乎減少了,有讀者因此說,您的批判精神相比之前有所弱化,您怎么看?
陳丹青:沒錯,弱化了,本人會繼續弱化;有那么幾篇,刪除了,我愿意刪除。讀者想讓我早點閉嘴嗎?
記者:微博上有讀者說,除了游記,新書多是舊文,新意不多,說您“讀書少但想說的話太多”,把文章歸到兩本書,是否有拼湊的嫌疑?
陳丹青:沒錯,是拼湊。我的每本集子都是拼湊。將近十年不逛書店了:瞧見我歷年的拼湊擱那兒,還走進去,難為情啊。
編輯:羅韋
關鍵詞:陳丹青 藝術 草草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