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則山東一殘疾男子與5歲女兒相依為命的新聞，引發了很多關注與同情。家庭貧困的張某，一把年齡了還沒有結婚。10年前,他在外撿垃圾的時候,碰到一個智障女子，三年后，女子懷孕并生下一名女嬰，因為害怕別人知道，他一直不敢出門，就在孩子剛滿三個月的時候，孩子母親偷跑出去。

不少大媒體還紛紛呼吁給這個不幸的家庭獻愛心。然而，那個“感動中國”故事中的5歲女孩，她的降生很可能是她殘疾的父親強奸了她患精神疾病的母親，很可能是赤裸裸的犯罪。

《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關于當前辦理強奸案件中具體應用法律的若干問題的解答》中規定：“明知婦女是精神病患者或癡呆者（程度嚴重的）而與其發生性行為的，不管犯罪分子采用什么手段，都應以強奸罪論處。”

有媒體用詳實的事例和圖片佐證了這種倫理悲劇的普遍性，引發網友們的熱議。遺憾的是，這些強奸智障者的底層男性，不僅不會得到懲罰，反而因此被“洗白”，一旦強奸后，生出孩子，更可以被認定為“低保家庭”，甚至得到社會捐款。而且，通過強奸組成的“家庭”，他們對“妻子”和子女往往伴隨著非法拘禁、虐待、人身傷害等其他犯罪行為。

從一些過往的新聞報道中，就可以發現不少“被拐女子失蹤多年，家人找到后發現她患上精神病”的情況。實際上，一些涉嫌拐賣婦女的村莊，往往會將被拐賣的女性受害者說成是“智障女”，甚至用惡毒的辦法將她們折磨成“智障”。

一個公益慈善機構@廣州學而也發布了他們鄉村調研的部分情況，其中提到：“農村精神病人組成的家庭和他們的孩子，構筑了這個社會新的底層人群，數量龐大，慘狀驚人。這些精神病人家庭幾乎全部是：媽媽沒有姓名，不知來歷；所謂的丈夫屬于低勞動能力或無勞動能力，年齡都很大，最年輕的也五十多快六十歲，而被撿來或買來的智障、精神病女性往往都是低于四十歲的；孩子往往超過三個。”

嚴重的問題在于，大眾的意識和有關部門的心目中，不僅默認了這部分人有“強奸權”，而且還給他們的這種“強奸權”清除障礙。

所以，我們才會看到，在此前郜敏艷事件中，一直在贊美郜敏艷安于被拐賣的人生；常常看到有電視節目幫拐賣者，呼吁被拐賣來的、被長期毆打的“母親”回到施暴者身邊；還有輿論對那些整個村子“出走的母親”的“深情”呼喚，全然不顧她們都是被拐來的、被長期施暴的事實。

如果為了安穩底層家庭，而犧牲婦孺最基本的人權，對如此普遍的犯罪行為不聞不問，甚至用“扶貧”等方式進行嘉獎，只會造成人倫的破壞與斷裂，以及更大規模的貧困和墮落。

□侯虹斌（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