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2日，在安徽省臨泉縣因車禍受傷的老人朱天民，被派出所民警帶到醫院處理傷口后，竟被拋棄在了河南省新蔡縣。第二天朱天民就不治身亡了。這起“警察跨省拋棄老人案”，被媒體報道之后轟動一時，司法機關追究了民警齊保國、韓鴻華以及司機秦振濤的“濫用職權罪”。

此案經過了起訴、檢察院認為判決畸輕提出抗訴、被告人齊保國申訴，歷時2年多，直到阜陽中院于今年做出再審判決，三名被告人居然都“免予刑事處罰”。

查看相關的判決，可以發現，法院主張從輕處罰的主要理由是，朱天民的死亡是由交通事故造成，與被警察拋棄“不存在直接因果關系”。從法醫學上不存在直接因果關系，不代表不存在刑法上的歸責關系。

《人民警察法》明確規定民警本身救助危難之中公民的義務，當時的兩名警察僅僅是因為老人脾氣不好，可能給自己的工作造成麻煩，就動用警權，調動車輛將奄奄一息的老人送往鄰省，拋棄路邊。當時天寒地凍，老人沒有得到充分的醫治，更沒通知家屬，最終不幸死亡，至少這種拋棄行為延誤了死者的治療。負有救助傷者義務的警察卻主動將傷者拋棄，難道不應該受到更嚴厲的法律上的制裁嗎？

涉事警察以鄰為壑，罔顧公民的人身安全，跨省拋棄車禍受傷老人，在被媒體曝光之后，又建立攻守同盟，“串通臺詞”，行為令人發指，也讓整個人民警察的榮譽蒙羞。但是，安徽臨泉縣法院、阜陽中院兩級法院，在檢察院一度認為判決畸輕提起抗訴的情況下，最終仍然以死者的死亡與被拋棄行為不存在直接因果關系、“認罪態度較好”等理由，對3名被告人都“免予刑事處罰”。

這樣的鞭子“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可能會形成惡劣的“破窗效應”。如此褻瀆警察職責、造成惡劣影響的案子，都沒有得到嚴厲的懲罰，那么何以杜絕悲劇的重演？

□徐明軒（法律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