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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誤會兩百年的美育

2018年09月26日 13:56 | 作者:孫墨青 | 來源:中國美術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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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美育,我們這樣誤會了兩百年

美育,我們這樣誤會了兩百年:別以為丑是美的敵人,無動于衷才是美的敵人。

作家阿城的一篇短文談到審丑的藝術,講到中國人很早就懂得欣賞太湖石的怪與丑;埃科寫過《丑的歷史》和《美的歷史》;無數的藝術家、電影家描寫過丑的男人女人和丑的生活。別以為丑是美的敵人,無動于衷才是美的敵人。

而美育,是在生活沉悶的慣性之下,通過分享對美的尋找和饑餓,努力恢復對生活的感覺——不再無動于衷。

圖片:北京昌平某早市。孫墨青,2018

在陜北寫生,當地老奶奶說:為啥跑這老遠,來看這爛房子啊?

在北京路過一個理發店,門口蹲著一把用各種舊木條拼湊的小矮凳,樣子憨厚可愛。問店員:您這凳子好看,能賣給我嗎?老板連帶其他店員都出來看我,一副狐疑的眼光……

去參觀一個兒童展覽,有小學生模樣的講解員主動給我們講解展柜里的作品,問她:你自己最喜歡哪幅畫?指了指一組肖像里最規范老實的一幅。問她為什么,答說:因為被老師上課表揚過,還把它掛在了最中間。

平時總聽人講,哎呀我不懂藝術啊,我可說不出個道道兒來。我在想,能不能講出大段的藝術史掌故大概不在緊要?緊要的是,人要是對周圍事物無動于衷,平時會少掉多少樂趣啊!人原本就是感覺的動物,后天積累的知識和萌生出的理性,一開始也打對外界的感覺中來。只不過隨著文明的演進,人誤以為自己“進化”成了單憑理性可以生存的新物種,以理性去計劃、分析、管轄一切,而壓抑著平時感性的需求。所以我們過的都不自在,其實是后天的約束在和先天的本能在打架,無論誰輸誰贏,最后受罪的原來都是我們自己。

感性與理性之爭

1793年,時值啟蒙運動后期、法國大革命轟轟烈烈之時。在一張普通的書桌后面,年僅33歲的德國詩人、哲學家、歷史教授席勒,正在給丹麥奧古斯滕堡公爵寫信。信中談論當時社會中人的困境,談論理性和感性的爭斗;談論何為人類的自由,何為完整的人性;重要的是,他首次提出了什么是美育,以及美育為何是塑造完整人性的必要條件……1795年1月起,席勒將總共27封書信先后分三期發表在刊物《時序女神》上,也就是我們現在所熟知的《審美教育書簡》。

今天媒體上被熱炒的美育,源頭就在席勒這里。

席勒在書信中這樣寫道:“人永遠被束縛在一個孤零零的小碎片上,人自己也就把自己培養成了碎片;由于耳朵里聽到的永遠只是他發動起來的齒輪的單調乏味的嘈雜聲,他就永遠不能發展他本質的和諧;他不是把人性印壓在他的自然本性上,而是僅僅把人性變成了他的職業和他的知識的一種印跡。”

圖片:席勒故居,德國魏瑪。孫墨青,2018

在思想運動與政治革命的交疊之中,席勒看到了片面推崇實用理性的局限;席勒看到,工業革命所強化的社會分工,在經濟上帶來快速發展的同時,也在造成每一個個體人的碎片化乃至人性的分裂;他看到,法國大革命并未帶來人們所期待的真正自由,自由的根本源于人內在的精神解放。

正是為了克服片面理性帶來的人的失衡,為了從人的精神入手來探尋人的全面自由,席勒才提出了審美教育學說,簡稱美育。在他看來,美是一種特殊的中介,有助于讓人的感性和理性同時活動以達到平衡,因而有望重新恢復人性的完整。美育最初的出發點,決定了它不僅僅是一個發生在藝術內部的問題,也不僅是教育、哲學內部的問題。在席勒最初的意義上,美育是以成全人性為理想的,關乎每個人對世界的全面感知與精神自由。

圖片:德國2009年郵票,席勒:“藝術是自由的女兒。”出自1793年席勒書簡。

一百年后,被德育工具化了的美育

在漢語世界,當談到美育對社會有何意義時,最常被提及的就是“美育促進思想道德”。關于美育與道德的關系,席勒早在書簡中點明:美育的意義在于恢復人性本身的完整和自由,而不會直接有助于道德。

圖片,席勒肖像,圖片來自網絡

在席勒寫作《論人類的審美教育》一百余年后的1901年,遠隔重洋,中文的“美育”一詞在蔡元培的《哲學總論》首次被提及:“教育學中,智育者教育智力之應用,德育者教意志之應用,美育者教情感之應用。”此后的1903年,王國維發表《論教育之宗旨》,提出“教育之事亦分為三部:智育、德育(即意育)、美育(即情育)是也。”次年,又發表《孔子之美育主義》,強調“美育為德育之助”,為“道德之生產地”。1912,蔡元培《教育宗旨令》中談到“美感教育”:“注重道德教育,以實利教育、軍國民教育輔之,更以美感教育完成其道德。”1917,他發表著名的演講《以美育代宗教說》,同樣偏重美育的教化功能,并在一生中不斷重申這一主張。

在蔡元培、王國維率先將美育學說引入中國的那個年代,正值民族憂患、社會動蕩。蔡、王將美育作為感性教育的原初定位,解讀為一種情感教育和情操教育,進而把美育認作是實現德育的手段。考慮到當時的時代背景,兩位先生懷著救國救民之情做出這樣的解讀,有其現實針對性,而且盡在情理之中。然而關于美育和德育兩者的關系,實在有更多值得繼續探討。比如,美的自身規律是什么?美對人性的哪些層面產生影響?這些影響與道德又是怎樣的關系?此外,美育除了與情感、道德相關,是否還有其他更豐富的內涵?

作為將美育學說引入中國的先驅,蔡、王兩位先生的解讀為此后美育與德育相綁定定下了某種基調,至今影響著人們對美育的認識。于是這樣的標題就并不鮮見,如:“美育是做好思想政治工作的一種工具”、“以美育功能促進學校德育教育”,甚至于國家網絡大學社會美育課的作業題叫做:“從社會美育的角度探討‘路遇老人摔倒是否應該幫扶’”?這樣的現象無疑是對美育的工具化誤讀。

在席勒的意義上,美育雖有可能間接觸動道德,道德卻并非美育的直接目的。在每個人的發展中,一面是人先天內在的利己沖動,一面是來自于后天外在的道德強制,這種矛盾似乎無解。而在席勒看來,美育有可能調和二者的矛盾,從中架起一座橋梁。這絕不是說“美育就是德育”,或所謂“美育是德育的工具”。而是美育有可能把人帶入進入一種精神舒展的境地,在那里,人可以放松對利己的執著,同時也放松道德的強迫;通過接觸美的感性世界,進入審美心境的“零狀態”,使人各個方面的沖突走向平衡與和諧。在那不同于功利世界的短暫停頓里,人內在的自由被一點點打開。正是在這個意義上,人比平時更能看懂自己,懂得周遭,從而與人類共情、與自然共情。

美和道德比較起來,道德是外在的,是外部社會對人的要求,人作為社會中的一員不得不被動遵守。而美是內在的,是人在內心里如何建立與世界的審美關系,是主動覺悟來的內在澄明。美育固然包含與德育訴求相近的理想,比如人性的完善,然而卻比德育更為內在而主動。而若將美育貶低為實現德育的工具,則是對美育的誤讀。

圖片來自網絡:蔡元培、王國維,同為將美育引入中國的兩位先驅。

兩百年后,被美術窄化了的美育

每次在節目里看到詩詞背誦比賽,都覺得很為難,看到廣告里的美術比賽心情就更是復雜。比賽的初衷也許不壞,是為了讓更多的人關注藝術。然而在實操中,往往變成了記憶力的比拼和技巧的較量。我總是禁不住要問,以炫技比拼為目的的選手和看客們,真的享受過詩詞和美嗎?就像一把抓住了美外表的皮囊,而不能體會其中的樂趣。就算別人再怎么叫好,自己仍然不明白美在哪里,也就更談不到美對心靈生活的影響了。

美育,原本是“審美教育”的簡稱,關注的是對美的感知,而不是背誦或復制一件作品的能力。美術和美育,雖然只差一個字,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側重。

近年來,美育常常被人和藝術專業與特長教育相混淆。與其他教育本質的差異在于,美育和培養人任何一種單一的技能無關,也不對任何專業領域負責。相反,它是以審美為途徑來舒展人的天性,消解分別心,引人進入超然的心境。以美為中介,促進人方方面面的能力相協調。相比而言,藝術教育是要培養藝術家,而美育是要培養完整的人——任何年齡、任何職業、任何文化背景的人,為的是不斷完善人性自身的平衡發展。

圖片來自網絡:限時6小時的繪畫比賽,2011

具體來說,常規的藝術教育往往看重某項技能和某些知識的增進。無論是熟練掌握繪畫技巧,拉小提琴到了能上臺表演的程度,還是對唐詩宋詞如數家珍,都沒能超越技能和知識的層面。相反,美育看重體驗勝過知識、看重開啟感知和創造力勝過藝術技能訓練。美育的成果并不體現在一個習作的好與不好,而體現在創作背后創造意識的覺醒和天性的自由解放。換言之,美育若也有“成果”一說的話,“成果”在人而不在作品。

席勒在書信中寫道:“不論世界的整體通過這種對人類能力的分開培養會得到多么大的好處,但仍然不能否認,受到這種培養的個體卻在這種世界目的的災禍之下蒙受痛苦……個別的精神力量的緊張努力雖然可以造就特殊的人才,然而只有各種精神力量的協調一致才能夠造就幸福而完美的人。”

當我們把審美教育誤讀為美術教育,就又變成了單一技能培養的老套路。名義上是在接觸藝術,而實質上,這種教育與我們精神的協調和幸福無關。

當施教者和受教者都只著眼于“美的術”,而冷落了“美的育”,便使美育流于某項技能的一般培訓,從而變得可有可無。在一個崇尚專業和專才的社會里,我們更容易看到藝術專業教育作為一門學科的價值,而美育實則指向更高的人性內在的平衡和全面發展,它絕不是藝術界的小分支,而更與教育學、美學、心理學、精神哲學、人類學、政治學、社會學等領域緊密相連。當我們把美育誤解為藝術專業教育及特長教育,或是只采取以上任何一個維度去理解美育,也是對美育的窄化。

圖片:噴泉。孫墨青,2016

美育,讓人降落為人

1795年,席勒在《論人類的審美教育》中深信:感知美的能力是一切饋贈中最高的禮物。人,唯有通過審美生活才能接近自由,舒展完全的人性。

而一百年后,蔡元培、王國維懷著提升國人道德的熱切期盼,曾經以“德育”誤讀了美育。

而兩百年后的今天,我們看重美的技能多于美對心靈的潤澤,正在以“美術”繼續誤讀著美育。

今天的一切正在越來越虛擬化、計量化,每一分鐘我們都忙于計算,同時也被某種抽象而巨大的事物所計算著。“我不在乎你,不想花時間去了解于我無用的你,我只在乎數字、效率、業績。”這背后,是人被錯認成了利益的機器,一臺可以封閉地無限運轉的完美機器。重要的是,這樣的“人”是被我們想象、計劃出來的,在世上從未存在。當我們試圖按照這一理性的計劃去框定人,某些屬于人最根本的東西就在離我們而去,人的靈性也就無從談起。

如何恢復人對別人的感覺和共情?對天氣的感覺?對樓下的樹、路燈、小區里的貓?這樣的疑問早在兩百多年前被席勒首次提出,而在生活高度碎片化、虛擬化的今天,人的困境變得更加凸顯。在媒體不斷炮制欲望、完美、成功的時候,那些人的脆弱該由誰來承擔?那些流失在計算之外的情感該由誰來表達?又如何被人聽到?這時候,我們不妨到藝術和自然中去,去重拾那些正在失落的美的本能。

所謂美育,是讓我們人性的柔軟地帶能有美來光顧,我們難以言明的種種不安能由美來收容。

所謂美育,是在美的映照里,看見自己原本并不冰冷堅硬。

所謂美育,是讓人降落回真實、有弱點的人,為了恢復天性的自由,為了找回人類的共情。因為我們是人,我們不愿成為機器。


編輯:楊嵐

關鍵詞:美育 席勒 教育 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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