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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力淪陷之惡甚于冒名頂替重演
當年,被冒名上大學的羅彩霞曾轟動全國,如今,河南省沈丘縣33歲的王娜娜說也遭遇同樣命運。王娜娜2003年高考后,因未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以為落榜便外出打工,之后結婚生子。2015年,她發現自己當年并非落榜,而是考上了周口職業技術學院,但被人頂替讀了。頂替者畢業后當了老師。(2月24日《東方今報》)
上世紀八十年代,在偏僻農村,冒名上大學的事情不罕見。比如有的地方信息閉塞,學校截留他人入學通知書漁利;有的學生因為家貧或者對考取的學校不滿意放棄上大學,等等。但是隨著身份證的普及、科技、通訊手段的進步,冒名上大學的難度越來越大。然而,從羅彩霞案之后,全國各地一系列冒名頂替案浮出水面。頂替不僅冒名王娜娜上大學,而且當上為人師表的老師,而真正的王娜娜因為身份證被冒用,申辦信用卡和小額貸款被拒。現實版“潛伏”令人唏噓不已。雖說王娜娜準備起訴冒名頂替者,但是,在我看來,這不僅是真假王娜娜之間的個人恩怨,還涉及到方方面面的責任。
高校招生錄取事關考生前途命運,本應執行嚴格的制度。13年前的大專普招學生意味著解決戶口、工作問題,其含金量不可小視。王娜娜沒收到錄取通知書黯然神傷外出打工,而頂替者一路綠燈當起了老師,兩個人的命運令人感慨。
盡管當地公安部門、教育部門、招生部門和高中學校、周口職業技術學院都以種種借口撇清自己的責任。但是值得追問的是,王娜娜的錄取通知書為何莫名其妙到了頂替者的手中?頂替者如何冒用王娜娜的身份辦理戶口遷移手續?周口職業技術學院如何審查他的入學資格?再后來,冒名當老師,資格審查又是怎樣通過的?冒名頂替事件是否存在權力尋租?一個冒名頂替者如何擔當為人師表的重任?一連串的疑問讓人覺得這起冒名事件絕不簡單。如果深挖下去,其惡劣影響不亞于羅彩霞案。
按理說,頂替者要完成冒名上大學的過程,要經過學校、教育局、公安局及招考部門、錄取學校等多道程序層層把關。然而,令人費解的是,多道監管關口成了一推就開的虛掩大門,沒有阻止冒名上大學的腳步。如果兩人中有一人更改了身份證信息,如果王娜娜沒有發現身份證被冒用,無法辦理大額信用卡,冒名頂替者還會繼續潛伏下去。從王娜娜掌握的信息來看,頂替者的父親承認花5000元購買入學指標,而且就在王娜娜和頂替者父親對峙期間,頂替者更換了身份證號碼,頂替者揚言,王娜娜即便讀了大學也當不了老師。種種跡象表明,在冒名頂替事件的背后,不是頂替者及其父親在戰斗。王娜娜高中畢業學校、當地教育部門、招生部門、公安部門、周口職業技術學院等方方面面的問題都浮出水面。
其實,只要不能擺平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假王娜娜”就完不成冒名頂替的過程。如果相關部門嚴格依規辦事,也許不會讓“假王娜娜”潛伏如此之久。我們在感嘆相關人員神通廣大的同時,更擔憂一系列制度設計形同虛設,權力在集體淪陷。
《民法通則》第99條規定:“公民享有姓名權,有權決定、使用和依照規定改變自己的姓名,禁止他人干涉、盜用和假冒。頂替者冒名上大學侵犯了王娜娜的姓名權,而且其冒名的目的在于頂替其上大學,還侵犯了王娜娜的受教育權。頂替者不僅要賠償王娜娜的損失,把姓名權還給王娜娜,還應該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參與冒名頂替運作的相關人員也應該受到查處。一系列法律制度的執行者,在權力面前集體淪陷的問題更值得反思。冒名頂替事件涉嫌多重侵權,瀆職、舞弊,偽造國家公文,破壞了社會公平正義,傷害了政府公信。有關部門無疑應該盡快介入調查,查清事實真相,挖出冒名上大學背后的畢姥爺。
但是,事實上,還有多少羅彩霞、王娜娜們的姓名權、受教育權被人盜用,一直蒙在鼓里?還有多少弱勢群體的權利被權力肆意踐踏?這個問題值得深思。要扎緊招考制度籬笆墻,一次兩次偶然的個案曝光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更為重要的是,有關部門要創新制度設計,痛下決心砸破招考暗箱;而且,相關部門要把詳細招考信息放在陽光下暴曬,自覺接受輿論監督。(葉祝頤)
編輯:劉文俊
關鍵詞:冒名頂替 冒名上大學 羅彩霞 王娜娜